我是一本未被翻阅，且荒诞不经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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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牢（九）
黑暗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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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醒过来，他是侧着睡的。他的双手被罗浮生裹在手心里，放在嘴前，随时小心翼翼的捂热似的。
罗浮生侧躺，就睡在他的眼前。太好了，罗浮生没有消失。果然，果然只是一场梦对不对？
他一直看着罗浮生，一直想着看够了就叫那人起来，然后他们一起吃早餐、他们要一起出去晒点太阳，顶着圆滚滚的肚皮散散步、他们还要一起经过那间小杂货店，自己蹭蹭罗浮生撒娇要他买一支冰棍，两人就傻乎乎的顶着太阳弯着身，手忙脚乱的去舔快融化的部分，一边嘲笑对方的狼狈。
可是，怎么看都不够。总想着多看一眼，再多一眼。看得眼睛都酸涩了，看得沈夜不可抑制的开始发抖，他终于反复摸着身边空荡荡的枕头大哭起来。
不是梦，不是梦！！！啊啊啊啊啊！！！！
他抓紧枕头，紧得手指都泛白了，他的泪水全部浸染了床单。罗浮生很贴心，怕他看到白色会害怕，所以都换成了深色。
不管自己怎么哀求，罗浮生都一边哄着自己，心意已决的要出去办事。他的心相信罗浮生，但他的脑子还是觉得罗浮生要抛弃他了。
睡醒有罗浮生，却不再是入睡的房间。
“小夜，这里是罗家的密室。你别怕，你在这里养伤，好不好？”
罗浮生知道这对沈夜有些残忍，但是他必须这么做，才能逼得那个不可一世的人来找他，他才能设局捕兽。
沈夜一边点头，一边又在罗浮生回头的时候伸手抓住他的手臂。
“小夜...”罗浮生怜惜的想摸摸他的脸，沈夜却下意识的别过脸，而又后怕的颤颤巍巍的抬起脸，恐惧的想对罗浮生解释。
罗浮生心疼的将他拥入怀里。
“小夜，相信我，你相信我。”他用力的抱着沈夜，在他耳边轻轻磨挲。“我不要你离开我，知道吗！你不可以离开我。”
罗浮生稍稍放开他，直视他的双眸，在他的眸光中流连。“好吗？”
沈夜讷讷的来回看着罗浮生，然后他放开了手。
罗浮生低头，忍下难受和心痛，再抬头对沈夜笑了笑，他捏捏沈夜的鼻子。
“我一定会回来的，等我。”他说。
门关了，罗浮生走了。沈夜知道，罗浮生已经很温柔了，他说的不是他不会不要沈夜，而是祈求沈夜不要离开他。
罗浮生冷着张脸，不敢在沈夜面前软弱的他才微微颤抖起来。他很温柔，而此刻他能给沈夜的却是这般无能为力的温柔。
“大哥...”罗诚担忧的轻唤。
“罗诚，把小夜的所有东西整理起来丢到小巷。记住，动作要鬼祟。”罗浮生咬牙，大步往前。
“什、什么意思？”罗诚懵了，他家大哥这是真的不要嫂子了？
“嗯，还有。”罗浮生露出每次杀敌时才有的狠戾和冷血。“把小夜换下来的那件衣服撕碎再丢。你想办法打一发，把东西丢在一起。”
“啊？”罗诚不解的觉得就是他大哥疯了。
“接下来，就等君入瓮了。”罗浮生只稍一眼，眼中的杀气看得罗诚噤若寒蝉，逼得他只敢照做不敢再问。
沈夜抱着双膝，把自己蜷缩在墙角。那日哭完之后的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就像今天这样，已经连续几天都这般躲着，再也粒声不出。
“小少爷...”难办的医生尝试想靠近，可沈夜毫无反应，盯着脚尖眼神空洞。
想到自己差点死掉，而后被抓来的惊魂未定，医生头皮发麻。罗浮生警告了他必须弥补所做下的事，就是照顾好小少爷，养好他的伤口所引发的生病，否则...
反正死者也不可能生还。
想到这里医生害怕的尝试和小少爷协商。
“小少爷，你这样容易感染风寒的。你听我说，你、你让我帮你看看，吃药好不好？”
沈夜都把话听在耳里，他都听见了可他就是不想回应。
罗浮生把他丢在这里...
罗浮生还不回来...
或许...或许...他也嫌他脏，可是他这么温柔的人...只好把他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出于情意和不忍给他照顾。
可是他不来了，他都不来了。他留着他，却觉得看到他自己会心痛，所以他干脆不来了。
医生看着渐渐唇色苍白的人，急着又反复喊了几声小少爷。
沈夜颤了颤眼睫毛，他还是一眼未看医生，却抖着手，摊开手心伸向身旁蹲着的医生。医生惊喜的赶忙把营养液准备好。
沈夜低眼眨了眨，他把头靠在膝上，紧盯着脚尖。
生哥...你快回来呀...
两人面对面站立。
沈巍气定神闲，丝毫不慌。罗浮生也收敛起戏谑的笑意，此时此刻盯着沈巍的眼神越发凛冽。
罗浮生的褐皮革外套已经丢在空间一角，只留下里头一件贴身的白色衬衫。
“说吧，玩什么把戏？”沈巍垂眼，缓缓将外套钮扣解下。
他早知罗浮生肯定安排好了阴谋，可他不介意陪他玩玩。反正，他不会输。
这是一间密闭的空间，眼下四壁都是隔音泡膜的白墙。在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搁着敞开的茶木色棺材。
罗浮生的脸微侧，嘴角上扬。他不知从何掏出两副手铐，抛至地面，对沈巍努了努嘴。
“既然公公平平的，咱也不要有什么实力悬殊的耍赖。铐上它，各自削弱能力。怎么样，沈先生敢吗？”他挑衅道。
沈巍低头一看，嘴唇嗫嚅，仿佛嘲笑罗浮生的不自量力的笑了笑。“真幼稚。”
“那还得看沈大教授奉不奉陪。”罗浮生挑眉。
沈巍浅笑，他说的倒不是这个提议，而是罗浮生夹带贬低他的小心思，要他对他先弯腰...
是不可能的。
他双眼眯了条缝又笑弯了眼，对罗浮生颔首。
“道具是你备的，你说我信不信？”
罗浮生愣了半秒，他没料到沈巍连这点漏洞也要钻。这么小心，能不能说明他在沈巍那里已经不是轻松得一只手指能捏死的了。这么想着，罗浮生眼里都有了些嗜血的兴奋感。
“沈教授可以亲自两副都捡~起~来~试试啊。”罗浮生耸肩。“我不介意被怀疑。”
“呵。”沈巍勾起一边嘴角嘲笑了下，不可一世的别过脸。“罗先生为主，我为客。在情在理，我当然都要给罗先生面子。”
他皮鞋往前一踏，前端勾着手铐的环，用力一踹，踢向罗浮生。罗浮生也眼明手快的，往旁边一移，将手铐接在了手中。
“罗先生既然向我提出公平的请求，那，请吧。”沈巍顺从的握拳伸手，把自己可能作弊这种事混于无形，还让罗浮生仿佛成了怕会输的人似的。
他咬咬牙。随后突然意味不明的垂眸，几步踏前，来到沈巍的面前挑拨的瞪他，愤力将地上静躺的手铐踹至一旁。罗浮生快速扣住沈巍的右手腕，将其铐上的同时也将自己的右手铐上。
两人的惯用手臂横在两人正中间。
“公平？”罗浮生眼眉一挑，明明是问却懒理对方的回答。
沈巍倒是没有想到罗浮生会来这么一招，或许这个人疯起来倒是也够疯。
“悉听尊便。”沈巍不以为意的松动松动脖子，右手被铐牢他只能想想别的法子。
“棺材里有一把特制的刀。想解开这个...”罗浮生抬起自己的右手，连带扯起沈巍的手。“我们俩，死一个。”
话音未落，罗浮生左手挥拳招呼向沈巍的侧脸，沈巍头往后一仰，左手反射性的抓住罗浮生伸过来的手腕，将自己的方向一扯。罗浮生的后背毫无忌惮的展露在沈巍眼前，扣着手铐的手往后随着罗浮生倒过来的身子一收，当啷作响。
“我筷子沾过的菜，你整盘吃完可还开心？”
沈巍斜眼一看，连腰不弯一下，只是侧身眼睁睁看罗浮生往后摔去。沈巍也不怕因为手铐而被罗浮生扯下，因为罗浮生才刚和沈巍擦肩，就立马顺势转弯，高举着右手往自己身上靠拢，左手环过沈巍的脖颈扣押。
“闭嘴！”
沈巍脖子被勒得粗红，手肘往后，可罗浮生先他一步屈膝，踢向沈巍大腿侧，沈巍右脚一拐，整个人不可控制的往下半跪。罗浮生趁势而上，就着左手勒着沈巍脖子的力道，往后挪动脚步，将沈巍整个人往后拖。
沈巍人本质的弱点所拖累，短时间无法施展力道。罗浮生用足了劲，加上整个人被拖开的沈巍无法摆脱，于是他奋力一赌，左右手都举过肩，捉摸着反扣上罗浮生的后脑，把罗浮生拼命拉下。趁着罗浮生失了力，头和身子往下栽时沈巍成功让自己重新半蹲起，掌控回力道。
沈巍左手反手勾上罗浮生的左小腿，一个用力翻身，用后背将踉跄摔下的罗浮生压制在地上，借用手铐的优势扯着手，让罗浮生无从平稳的重拾力气。他再使用手肘往罗浮生的脸上狠狠撞上去。
罗浮生有些慌乱，只来得及撇过脸却依然结结实实的挨了打，脸颊红了一大片。
“你以为就你会利用吗？”罗浮生借用手铐铐在一起的力道握住沈巍的手，同时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领，抬脚缠上沈巍的腰将沈巍自他身上翻下来，而自己欺身而上，利落干脆的把手铐中间的银链划过沈巍的脸，而另一只手握拳揍下。
银链被力道碾压，硌着沈巍的嘴角，罗浮生一拳差点就把沈巍的牙齿打断。嘴角处被磨出了血，铃脆的链声也染上了斑驳血迹。
沈巍呲牙一笑，一嘴的血染红了洁白的牙齿。就在这时候他的左手已经伸到了罗浮生脖子后，掌心撑开握着往旁侧的地面摁下，势必要将他脸栽到粗糙的地面。可罗浮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可不是讲究动作优雅或体面的人。他手掌覆盖沈巍整张脸，堪堪单膝跪起，屈膝往前一顶，硌上沈巍的下巴。这股冲力让他因为被限制的右手，身子跟着沈巍扑了前，扯力把罗浮生手腕的皮都磨开了。
沈巍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罗浮生打架不计武器，他擅长用腿，向来手都只是他的辅助品。可他沈巍不是，他讲究君礼得体，他一向来只擅长用手，腿的肌力远远不比罗浮生。
呵，公平？看来这一场游戏一开始就是作弊形态的。罗浮生削弱了悬殊，却给自己保留了不会输的后路。
“少不可一世了！”罗浮生火大的用腿踹着沈巍的肚子，而沈巍一下下的弓起身子，最后整个人几近要折叠起来似的。
这时候沈巍突然猛然一扑，环住罗浮生的腰，整个人埋到他腰窝。不管罗浮生怎么用手肘攻击，沈巍就这样扯住不放手，并一路往前推进。他咬着牙，碰的一声罗浮生的后背撞上了棺材。
罗浮生发出一记闷哼，沈巍笑了笑放开了罗浮生，下一秒他一手撑着棺材虚虚站起，学着罗浮生的招数，抬腿的当儿一个侧转，横踢到罗浮生的脸上。罗浮生下意识的往后，将头往下一倾，也就在这个时候沈巍的脚底板突然扣下，力道十足的打在罗浮生耳朵上方的头，造成眩晕。
“跆拳道？”罗浮生扶着脑袋撑起身子，他的卷发已经垂落，刘海大汗淋漓的全落在额前，完全遮挡住那双发狠的双眼。
沈巍嘴角、唇瓣都是血。他依旧笑着，嘲讽的语气反问罗浮生。“黑道？”
他扯起罗浮生的领子，逼迫他起身。罗浮生被惯性扯起半身，他的额角流下血痕，刚才沈巍的一踢让他现在眼前影子有些重叠的恍惚。跆拳道赛事上都容易出现的意外，更别提沈巍是故意就着这一点打的。
计划尚未完，罗浮生必须坚持。
罗浮生悄悄摸上银链，手指一缠将它收向自己，沈巍被往前一带，他用蛮力把沈巍的身子翻过去，让沈巍背对自己，另一只手搭上沈巍的肩膀，揽着他让自己的身子往后一倒，沈巍被强行拉着就要跌下。
棺材木边缘撞到罗浮生的腰枝，但罗浮生管不上。他就是把自己伤残，也不会让沈巍活着出去。
沈巍快一步的蹲身，扭向另一侧，破开罗浮生的挣脱并反过来拉着罗浮生转了半圈，以背对他的方式，将他过肩摔，扔入棺材。
沈巍的手腕被手铐划出血口，这股强行的扯力让他想要稳住身子只能眼睁睁让它刮过去。罗浮生虚脱的躺在棺材里，眼神半阖不眨的，依旧挑衅的瞥向沈巍。
自信如沈巍，他就算相信有诡计，却也不觉得自己会处在下风。他进入棺材，看见了罗浮生所谓的那把匕首。
“游戏结束了，罗浮生。”
沈巍弯着指节，轻轻点了点嘴角的伤口。他满身汗，也狼狈不堪，面上却从容得很。他伸手去够那把匕首，却在快碰到的时候，罗浮生一脚将他踹向旁边的棺材木板，整个人蹦起来抓住沈巍，一掌劈向沈巍的喉咙。
沈巍猝不及防的咳嗽，吐出了血之后，想还击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罗浮生露出袖子一角，眼睛斜后而看。
他手上拿了一支小得不显眼的针管。
“多亏了你的强大信心，让我先你一步进入这里拿到它。”
“你！”沈巍想说什么，嘴角却无法控制的抖动，吐出白沫。“小人！”
“不，沈巍。局势你我都不知道，藏在这里是我给你的公平。”他慢悠悠的把匕首勾过来，握住刀柄。
沈巍想抓住他的手腕让他无法逃开，可是逐渐失去的力量毫无说服力。罗浮生就算被手铐限制，堪堪手腕一摆，就将沈巍的手甩开。
“不急。”
罗浮生拿着匕首，却没有要先割开手铐的意思。他用刀尖，不轻不重的在沈巍的皮肤上数次划过。沈巍已经控制不住口水，和血液融为一体的流下。
“啧啧啧啧啧——”罗浮生一脸嫌恶，刀锋紧贴着沈巍的脸颊。“沈教授喜欢王八还是乌龟呢？”
沈巍猩红的眼瞪着他，不予回答，连惊恐也没有。这两个明明就一样！
“算了，我没耐心知道你的想法。”罗浮生高高举起手，匕首刀尖往下，势如破竹的，带着一股风快速冲下，直奔沈巍的心脏。
然而...
刀锋一收。
沈巍愤怒的瞪那个耍他如猴的人。他根本不屑怕死。
“这就是我跟你的区别。我不会做出任何伤小夜心的事，哪怕我多恨你。而你，伤害他重视的人、伤害他，还美称为爱。沈巍，我看不起你。”
罗浮生手快的横着匕首，刀面接触手铐中间，划破了两人铐在一起的手牢。沈巍像被抛弃一样的垂下手，虚虚的靠着棺材。
“没有所谓输赢，小夜的心从来都不该是一场廉价的赌约。你跟我争什么，他由始至终给了我，我就会珍惜保护好。”
罗浮生翻出棺材，在那个瞬间沈巍还想抬手把罗浮生扯下，只可惜有心无力。罗浮生摇了摇头，对这个无可药救的人再也不抱希望。
他缓缓拖着身躯，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外头罗诚已经待命了。
“大哥！你怎么伤成这样！！”罗诚这聒噪的大呼小叫还真是不分场合。
“罗诚，把人处理好，不必让小夜知道。”罗浮生声音飘渺的交待。
“可、可是哥...”他怕啊...
罗浮生回头深深的看了眼，既悲凉又无奈。
“肌肉抑制剂里，我还加了神智迟缓的药。他，会慢慢变得呆滞，最后...”罗浮生吸了好大一口气，好让自己说话不喘。“他只会剩下五岁的智商...”
罗浮生深眸中凝视着那人发抖，抽搐，甩着头不可抑制的吐着白沫，口齿不清的喃喃自语，无限叹息。
你不是输在相信，你是输给了不信。
你不信，你会无法力挽狂澜。你不信，最简单直接的良善。你往最复杂的阴谋去揣测，却没想彻底输给了一眼就看穿的计策。
沈巍，我相信你爱小夜了。但是，你永远不懂他。
摇了摇头，罗浮生离开了那里。
整个月里未曾被开启的门缓缓被推开。
罗刹一般带着腾腾血气而入的，是沈夜心心念念的罗浮生。
门把转动的那一刻沈夜整个人几乎跳起来的被吓到，抱着脑袋拼命的往角落里钻，哪怕他早已经在最角落了。
医生担心的看向门口，只看到满脸血迹的罗浮生阴戾的对他撇头示意，慌慌张张的离开。出了门罗浮生后腿一踢将门关上，本想一有机会离开就再也不回头的医生犹豫的回看。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果然，他还是想让罗浮生知道，小少爷身体已无大碍，可心理就指定不上了。
沈夜抱着头蜷缩在一块，罗浮生缓缓靠近，每一步他都忍不住颤抖，哆哆嗦嗦的想伸手又迈不开。
他知道是罗浮生，但他看到浑身是血的模样，就不可控的想起那个...那个....啊啊啊啊啊！
“小夜...”罗浮生亲昵的喊道，刘海遮挡的眼眸流露一丝丝的柔情蜜意。“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罗浮生本该清理干净再去找沈夜的，可他却好想让沈夜知道，他也从来不是沈夜想的那样干干净净。哪有什么配不上他？配不上的一向是罗浮生啊，哪怕他还是死皮赖脸的靠着人家。
沈夜犹犹豫豫的，轻轻点了半个头。罗浮生也不着急，轻轻的搂上前。靠近他一点，才发现沈夜眼窝凹陷，下眼皮尽是乌青，让他心疼的掌心抚上沈夜脸颊，而拇指轻摸着他的下颔线。
“不...不要碰我...沈巍...不要...”沈夜敏感的警铃嗡嗡作响，在他眼里又回到了沈巍对他强／／／暴的那次，结束后摸着他脖子的吻痕。
罗浮生眼神一暗，却温柔的没有责怪陷入恐惧，百般躲闪他的手又抱着自己的沈夜。
“小夜、小夜，是我...我是罗浮生。”他一遍遍的喊道。
“生、生哥？生哥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沈夜抱头的双臂终于松开，紧张的探头，茫然的看着前方。
“嗯，回来了。小夜，我还在。”他紧紧的抱着沈夜，沈夜则是重复呢喃着“生哥回来了，生哥还要我...”的话，失神的靠着罗浮生的胸膛。
“小夜，生哥没有你想的这么强大，但是，他能拼尽一条命保护好你的。”罗浮生沙着嗓子，脸上的血都碰上了沈夜的发尖。“不要离开我，好吗？”
沈夜呆呆的看着自己掌心沾了一点点的血迹，疑惑的想着它从何而来。
“小夜脏...所以脏了你...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不知为何沈夜扭曲了解读，也听不见罗浮生的话，开始又哭又闹甚至揍起罗浮生的胸膛想将他推开。
“小夜！小夜！”罗浮生抓住沈夜的手往自己身后一揽，沈夜两手锤打在罗浮生背后他也无怨无悔。“不是这样的！你没有！你是我罗浮生的宝贝！”
沈夜好像听不见，满口胡言的咒骂自己。直到罗浮生在他耳边说了句话。“我们回家吧。小夜...我们回家吧，嗯？”
几近哀求的哭腔让沈夜又陷入了迷茫的失魂落魄中。“回家...”
“嗯，回家。”
罗浮生恳切的来回盯着沈夜失去焦点的眼睛，看他没有再反抗，罗浮生横抱起了沈夜，将他好好的放在自己的怀里，踏出大门。
多管闲事的医生还没走，而因为医德心疼起了小少爷。罗浮生安顿好沈夜之后才知道，这一切的反常，是因为沈夜在强烈的打击下...
患得了PTSD，创伤后压力症候群。
罗浮生脸色复杂的看了看重新回到阳光下，打了镇定剂而入睡的沈夜，难过得不能自己。
“小少爷已经被噩梦折磨得不成人形，很久没睡觉了。”那该死的医生这么告诉他。
“我会陪他走过的。如果他这辈子都不能好，那我一辈子当他的镇定剂、他的沙包。”罗浮生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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