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朕

我是一本未被翻阅,且荒诞不经的书。
文章总目录在置顶,关注前先了解置顶。

默丑《碰巧》

|| 涉及小三情节,慎点。

|| 故事价值观不等同本人价值观,仅剧情特殊性。


一切来得如此碰巧

或许相遇确有缺席晚到

你曾怀着什么心情 字句都说还好

在你泪里原地打转 方圆四里为牢

谎称你是我的困扰

一切来得如此碰巧

一切都只是碰巧

—— 落笔于2009年10月26日。

岑子默。

/

无意来到,金碧辉煌的大堂。街角的灰鼠,身穿燕尾服也能仪表堂堂的登堂如室。

丑尽可能不让自己举头欣赏那些水晶灯,他说眩目得失人心智。

丑尽可能不让自己倾耳聆听那些攀谈话,他说流言蜚语不中听。

他让自己走得自然,走得就像本该活在这个社会阶级里的人群。

无声的钢琴旋律引导他心无旁骛的来到演奏厅的门前。当金雕的门把重重的推入,后头将会是丑穷极一生追逐的...

一生。

//

他会来吗?

巡回表演第五十六次,他自问了五十六次,期待又不安。

岑子默反复踱步。

......在他的心里。

他面上平静得甚至有些冷漠。

“怎么?你别说你紧张了啊,我可不信。”

经纪人用纸杯装了两杯热水,以身子撞门而入,就看见岑子默手托着下巴,翘着双腿挺背而坐。

岑子默抬眼看见来人,轻松的勾了勾嘴角,任人坐到他的大腿上,将其搂着接过对方手里的其中一杯水。

“我不能紧张吗?”他挑眉,嘴角凑到杯沿。

经纪人嗔笑。

“少来了啦大~钢~琴~家~”

岑子默笑了笑,搂着她腰侧的手坏心眼的揉捏了一把她的腰,被她握着反手放下,自己顺势转了个身站起来,轻拍两下他的手背。

“别毛手毛脚的,再一会就要上场了,你静静心准备准备。”

岑子默不以为然的将手收回。“就这样?不给点奖励吗?”

“你还有什么奖励?”经纪人嘲笑了声,柔着声音问道。

岑子默不发一语,食指轻点两下自己的脸颊,将侧脸凑上前。

“这不是你本分吗真是的...”经纪人叨念一句,却还是娇羞的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压在自己唇上之后再贴上岑子默的脸。

她在岑子默眨眼和微笑的当儿,匆忙逃走。

岑子默依旧皮笑肉不笑的,盯着重新打开又关上的门,喝着手里的那杯水。

暧昧不明,明明每个人都不像你,每个人也都不是你。

只是偏偏你又不是我的。

/

“抱歉。”他轻声说,轻得或许只有自己听见。

丑让开身子,看见那位先生毅然决然的推门而入,室内的光暗争相倾泄而出,足以想像里头的奢华。

不知他如何属于这样的地方呢?他应当镶钻一般贴切自然。

不,应当这片金黄都用作融合他的不自然。

丑低着头,把自己轻笑了一遍。在下一位先生推门时,他尾随而入。

门口的移动布告板挂着张海报。

岑子默的半张侧脸,用画影的方式、黑白的线条,勾勒出他微微仰头,垂眸的神情。旁边飞扬的文字写着岑子默的钢琴演奏会,时间与地点。

丑捏紧手里的手机,他知道不会有人发现的,至少岑子默不会。可做了坏事的他还是紧张得心跳都快跳出来了,仿佛全世界的眼睛都穿透衣服的盯着他看。

就一张。

就让他集下一张岑子默。

//

外头热闹的声音提醒岑子默演出时间就快到了。

他自外套间掏出一条格子手帕,在双手间搓揉,仔细的擦过每一寸指尖。

这是岑子默的个人习惯。不为什么,没有理由,只是这样他就觉得有些自信罢了。

他双臂抵膝,擦拭的动作一顿,他恍了恍神。

这条手帕是他偷回来的,不知道那个人发现没有。

离开的那一天,他潇洒无谓,他连行李都不拿,他连一个吻都没有带走。可是他从他的衣裳间偷走了这么不起眼的一条啡色的格子手帕。

它曾在外面顺着岑子默的额间,遮掩之后流露出岑子默移不开眼的深情,偷窥着岑子默和丑的一个拥吻。

它曾在床第间顺着丑的臂弯,绕过手脖子也堵过丑不宣于口的情话和求饶,窥探着丑和岑子默的缠绵悱恻。

它其实什么都不曾是。

就像它的主人,对岑子默而言什么也不是。

对吧?

岑子默难得的面上无笑,凝视一会他将手帕放到左心口处的口袋。

那个离他心脏最靠近的位置。

/

灯光熄灭,聚光灯是此刻的主角。它演着独角戏,在舞台飞跃,又聚焦一地。

光束下的尘扬,黑得反光的钢琴,皮鞋咯哒咯哒的在木质地板上敲出节奏,间距沉稳而一致。

他眼里的舞台是漆黑一片的。

他对着台前鞠躬,就轻易赢得一大片的掌声。

丑左顾右盼,不禁冷笑。

他总是赢得那么轻松。

掌声是,他的心也是。

可是岑子默就是这么耀眼的。他上一次这般令人着迷是什么时候呢?

丑仔细想过了。

丑说想吃红豆车轮饼,岑子默跑了五条街找到,掌心捂着自远处跑向丑,他看着他,他只朝着他而来。

丑垂着头,偷偷微张着嘴,轻轻哈了口气,下一秒带着岑子默温热体温的围巾被绕过他的脖子,岑子默的气息扑面而来。

语言有异,文化差距的国外,当家家户户在过圣诞节的时候,岑子默捧着一碗不怎么样的元宵对他说新年快乐。

岑子默每个在他眼前,抬眸的瞬间。

在丑每一次的凝望中,眸瞳的诚实。

他都是这么耀眼。

在每一个想他的时刻,这些耀眼又这么灼人。

就像现在。

//

其实他不知道丑会不会看见。

所以他像前五十六次一样,假装丑在身旁督促自己的装帅。

椅凳仅坐三分,腰板挺直,抬起胸膛,掌心提着,空荡荡的舞台只有他一个人。半架着的琴盖使视线若隐若现的,光束所照不到的,余光之处依蝶翩翩起舞。

他笑了。

等来了丑,他才终于有底气的弹奏起音乐。

丑在钢琴前起舞,蝴蝶围绕他而飞,手腕处的蝴蝶褶随着他优美的姿态飘然,丑的眼神专注的追随自己手势的方向,每一个定格、每一个微笑,都在岑子默琴声的每一个踩点。

他就像钢琴的傀儡,住在琴声里的精灵。他就像光本身,让岑子默一时分不清是他在调配音乐,还是音乐在支配他。

就像每一次课后的舞蹈室,不愿下课的丑的勤练、前来接人的岑子默的陪同。

岑子默低头,左右轻轻摇摆,跟上自己飞扬的指尖。时而颔首,瞥见那透明舞身的光影,安然于心。

/

岑子默是个胆大的音乐家。

别人都是抓住了观众的心再炫技般的进入跌宕起伏的节奏,可岑子默不然。

他试探的弹了几个音节,伴随着笑意,他掌心施力,强行把观众带到音乐的高潮。

他总是随心而变,好像他不是为观众而弹,而是为自己而弹,又好像是在对谁说着一个外人听不懂的故事。

岑子默是个艺术家,世界都这样说。

丑的眼神黯然,他压低自己的存在感。这首歌原曲是萧邦的,和弦没变,然而岑子默却重编了整首歌的节奏,快变慢、八拍变四拍。

丑恍惚间好像听过这首歌的。

丑好像听到岑子默的呐喊似的。

他皱眉,颤抖了嘴角。岌岌可危的心思,永远在骚动、动摇。

不应该来看他的。

萧邦的歌曲能重编。

他们的故事不能重写。

//

Em Bm7 C CM G

F# Em Bm7 C A7 D

右手,左手,指尖流连琴键,伴随着重重的一次呼吸。

曲子很慢,观众学着岑子默安静的呼吸。

舞蹈的丑消失了身影。

他坐在岑子默的身边,为他弹奏另一半的和弦。

岑子默脚踩着踏板,将心中的呢喃都传递给间奏。

两人相遇于国外,却不能重逢于国内。

那时候丑是个穷困的留学生,咬牙在歧视和排挤中夹缝生存。他不是没有家,却从未提起家。

丑告诉他,越想念的东西越不能提,提了就越想念了。

所以,是不是这样,丑才永远没有说爱他。

因为说了,就会越爱了。

/

我想你。

我爱你。

左耳、右耳,岑子默在他的耳旁一声声念叨。

遇到岑子默的时候,这位大叔是流落国外的同乡人。

许是在自己家门外的公车站等走了一班班公车还是没等到自己想搭的模样,过分可怜。

许是自己多管闲事的毛病犯了。

丑为他解惑,送上温暖的毛绒手套。

此后的三个月,岑子默成了他那个冬天的温暖。

岑子默的左手上有婚戒,丑一开始就知道,他也没打算掩饰。

可是当岑子默一遍遍出现在自己目光所及之处时,厌恶比喜爱、不耐比期待,迟到得太多。

太冷了,冷的是雪,冷的是心。所以当岑子默吻了他,温暖他的唇时,他察觉到自己已经拒绝不了了。

跌跌撞撞的,他们在对方身上取暖。

丑没有说爱。

因为岑子默不说。

这样至少显得,他没有那么一厢情愿。

//

他爱他吗?

灯光暗了下去,岑子默的脸侧在阴暗中闪烁,唯有琴键被引导了焦点。

岑子默弹了一声,摁下的手指没有抬起,就这么压着琴键,任它凹陷。

全场一片安静,只有蛰伏的屏息以待。

离开丑的家,外头大雪初霁,室内的温存让窗面起了层薄雾。

他回头看了眼侧躺安眠的丑,还是蹲到了他的床沿。

他的刘海都落下来了,他冷漠的双眼也都温柔了。岑子默第一次柔柔和和的笑着,眼神流连,满满的带着说不完的宠爱。

他俯身,在丑的额头留下一个吻。

他们说好了,在丑看不到的时候,走的。

就当,都是一场很长的梦吧。

右手放松,岑子默就着左手限制住的琴键,弹用右手了两组高音。

接着左手也松开,岑子默右手重弹高音,左手的低音交融其中,呼吸声恢复,满厅环绕。

他的面容,重新回到了聚光之下。

/

额间的轻吻,脖子的碎吻。

都是那个清晨的早安。

都是那个晚间的美梦。

丑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岑子默的演出。其实岑子默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他只是一时失意,烦躁的到国外隐居休息找灵感。他只是一时落魄,可丑却把他误当成了鸽子。

可他终究是大雁。他要飞越的不是公园的喷泉,而是波光粼粼的海面。

丑假装不知道电话那头甜蜜的等待声。

而岑子默假装不知道丑在假装不知道。

背德没有快感,可暂时的占有他让丑无法拒绝这个让他放下心房的人。

丑蓦然睁开眼睛,跟其他人不同,略带错愕。

别人似是早就知道的,在这时闭眼陶醉。

岑子默开口唱歌了。

//

这是演出的尾声。

这是岑子默唯一一首全首自己打造的歌,连词都是自己写的。

在所有人惊叹他的实力时,他又是那个缄默的钢琴家,而琴声又代替了哑巴的声喉。

他曾要求大家闭眸欣赏,做一个瞎子,去看一个哑巴唱歌。

做一个瞎子,去看一个哑巴说爱。

/ //

丑在他人闭眼时,凝望着他。

岑子默在他人睁眼之前,先缓缓抬眸。

微光落下,昏暗消去。

澄亮褪色,光不聚拢。

成双,成对。

双目汇聚。

岑子默轻车熟路的没有丝毫停顿。

丑风轻云淡的没有丝毫政然。

他们对视的那一秒,歌声进入尾声。

岑子默说谢谢,丑说谢谢。

他们只看了一眼,却把分开的这十年里的话都说完了。

岑子默鞠躬退场,丑鼓掌散场。

与前男友的相遇,从来都叫碰巧。

一切来得如此碰巧

或许相遇确有缺席晚到

你曾怀着什么心情 字句都说还好

在你泪里原地打转 方圆四里为牢

谎称你是我的困扰

一切来得如此碰巧

一切都只是碰巧

—— 落笔于2019年06月13日。

一切都只是碰巧。

岑子默。

和丑。



-

中间那段和弦为陈奕迅的 你给我听好 中的:你在想谁想得睡不着,你应该觉得骄傲,很多人想失恋也没有目标,只是想睡个好觉别炫耀。

评论(17)

热度(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