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哥的生贺/黑白生】婚
|| 皇家纯种水仙,嗯哼。罗阿生宝贝,妈妈祝你生日快乐。
|| 上一棒 @猫族小王子
「今天,我要结婚了。」
梦中的婚礼自三角钢琴间悠扬的流淌,透着喜悦却不达狂欢的优雅。澄亮的白光落在舞台幕板上,闪闪发亮的两个主角的名字。
高于人身的蛋糕层层叠加、缩圈。最高的那层大小正好只适合放下两个糖人人偶。不甘落后的香槟塔,和一瓶瓶颈绑了粉色蕾丝带的绿瓶香槟。
宾客们在圣洁透亮的瓷砖地走动、碰杯。觥筹交错,谁都忘了外头正在下着使人狼狈的大雨。
眼前所有的所有,当真配得上罗浮生一直以来心目中的,梦中的婚礼。
这是一首三分钟的歌。
这是漫长的一段人生。
罗浮生一身白西装,宝蓝色的丝巾领结。香槟的气泡色泽衬出他嘴角的笑意,缓缓朝他走来。
“二当家~”他打趣的,狭促眨眨眼。
素来无人知道他的名讳,世人只知他名号。敬他的喊他一声罗爷,无知的许他一句二当家。
他勾了勾唇角,应了他的柔软。
“浮生,过来。”
罗浮生像极了甜丝丝的蜜枣,乖巧的步步靠近。就那一下,被罗二当家扯了把手臂,跌坐在他的腿上。
罗二当家夺走他手中那杯香槟,温声在他耳边轻道,“小孩子喝什么酒。”
罗浮生噘起了嘴,写满了无声的嘟囔。
“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今天都要结婚了。”
他闻言愣神了很久。一时间罗浮生身上那股天然的奶香味,和他鼻息间醇厚的威士忌交织不清,好像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罗浮生很爱笑,也很善良。他最喜欢吃的是生煎包,最喜欢听戏曲,一个人睡双人床的时候双腿会扑腾扑腾的踢被子。
二当家讨厌笑,不仁慈。打架抽烟喝酒他一样不落,舞池派对占满他的每个夜晚。他最喜欢的...
也没什么喜欢的。
喝得最醉的时候,他也不会忘记本能的先走进罗浮生的房间,连走路都控制不好力道的人却可以轻轻的坐在床边,为罗浮生掖好被角。握枪被砍生死一线都不曾发抖的人,颤着嘴角,在罗浮生的耳朵上落下一吻。
有时候罗浮生会做梦般的翻身搂住二当家俯下的身子,闭着眼睛笑着喊弟弟。二当家凭着多年魔鬼训练下来的毅力,竟能纹丝不动,直到罗浮生松开双臂,又翻了个身。
对二当家而言,这是他的花期。
只盛开十分钟到半小时不等。
第一次被带回这个家的时候,罗爷还不是他。十五六岁的少年唇角还有未干的血迹,眼神鲁莽又狠戾。满头的大汗使微卷的刘海一络一络垂在额前,白色的斗篷帽子压着他脑门,胸口上下起伏。
年纪尚小的罗浮生从二楼跑下来,果然也被吓到了。小孩儿不敢靠近,只敢站在距离之外打量。
他顿时感到讽刺。他就像个一直在外头打架的狮子,以为自己是站在不败上风的王者,转眼就被有钱人花钱买回家,成为人类小孩逗弄的小猫咪。他的狼狈,也像是个笑话。
他别过头,垂下眼睛,藏起眼底的戏谑和不屑。丧家犬才会焦虑的吠,而他,要趁机观察环境,尽快找到逃跑的最佳路线。
可偏偏,那该死的无畏,那该死的人类小孩。
罗浮生走过来,为他掀开了帽篷。室内的光亮让他双眼一时无法适应。罗浮生就这么捧起他的脸蛋,皱起了眉头,下一秒抬头询问站在旁边的爹爹。
“爹爹,弟弟会不会疼?”
穿着长衫,儒雅的爹爹抿嘴含笑。
“浮生想知道,那就亲自问问他吧。”
罗浮生回头正视他的眼睛。
“弟弟。”
他的心脏跳了一下。
“疼不疼。”
又跳了一下。
“以后,哥哥保护你。有什么架我们一起打,打不赢的我们就一块挨。”
震耳欲聋了。
婚礼的一切都是白色为主要色调。
圣洁的,端庄的。
葬礼上的模样也都是白色的。
庄严的,凝重的。
那天没有下雨,阳光普照。
罗浮生长跪灵前,罗二当家站在他的身侧。所有人派遣在大门前驻守,只要罗浮生不肯起来,谁也不准进来上香。
那时候的罗爷,罗浮生的爹爹,误中了枪,伤及要害且无及时送医,离世了。
二当家张口欲要解释,却怎么也分不开两片唇瓣。挺立背脊的罗浮生,一身黑衣,面无表情。
“他...”
好不容易发出了一个单字。
“你尽力了,对吧?”
罗浮生匆忙打断。
他还穿着凌晨的褐色皮衣,黑色的皮革手套还沾有罗爷已经干涸的血。他紧了紧拳头,咬咬牙。
“嗯。”勉为其难的算是他的解释了。
其实罗爷倒下的时候他们都还有机会把人送医,可这笔交易是他们埋伏已久的陷阱。二当家当机立断,还是选择与对方交战,而不是先选择救人。
也许罗爷本身就在此次命薄。也许,也许正是他放弃了救人的黄金时间。
他不敢说。
罗浮生艰难的笑了笑。
“我就知道。”
罗浮生动了动麻痹的双腿,欲要站起身。他下意识的连忙要去扶起罗浮生,却被罗浮生巧妙的闪躲开来。
他怔然。
“走吧,大家都在外面等。”
罗浮生自个儿爬起身,像个没事人的压抑双脚的酸麻。
“二当家。”
木鱼声停止,故人超渡,弥留的人却分隔在独木桥两岸相望。
“赏脸跳个舞吧。”
罗浮生站起来,转了半圈笑嘻嘻的朝他伸手。全场的人都笑脸盈盈的看着他们露出羡慕的嘴脸。
平时为方便行动总是穿着皮革外套、白T的罗爷,盯着他的手心发了一会呆。半会,他拎起旁边半杯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牵起罗浮生的手。
一如既往。
“爷准了。”
罗浮生这个小傻子,明明不太会跳舞却偏偏坚持在自己的婚礼上安排跳华尔兹的环节。
他一连几拍都落了拍,要么就是踩着罗二当家的脚跟。可他也不服输,不道歉,一昧的较劲下去。
就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一切都像是刻意渡上一层银的,所有原本自然的相处都仿佛变成了刻意的伪装。
罗二当家原本以为那天之后,罗浮生会和他决裂,或者变得陌生的关系。然而却反之。
罗浮生人生中没有那么黏过他。
规定他每天必须有一餐和自己吃,如果没做到那罗浮生便会生气。
罗浮生越来越懂得怎么在他在意的点上蹦踏。他要生气,就会握拳一下打在墙上,疼得罗二当家倒抽一口气。
又或者他会拿罗二当家的白纱布把自己的手臂紧紧捆绑起来,勒得罗二当家怕他手臂细胞坏死。
罗浮生每件事无论大小都要过问他。罗二当家哪里享受过这样的待遇。他只是罗家的一把刀,是罗浮生原本灰暗人生的接手者。
也就罗浮生把他当弟弟,教他惜命。
可他时刻清楚提醒自己,他只是给罗家卖命的小弟。
可是他却好久好久,都没再叫过他弟弟了。
罗二当家偶尔在走神之即,还会幻听的想起,罗浮生一口一句的弟弟。
罗浮生喜欢的,都不怎么喜欢了。
罗浮生不喜欢的,突然都喜欢得不得了。
就像一场梦中的婚礼。
“我梦想的婚礼,一定要是西式的。我看过一次,那西洋那里的啊,把婚礼搞得特别严肃。怎么说呢,好像不是件喜庆的事,而是把命签给他们相信的那个,啥来着,上天那老头儿。”
罗二当家敲着手指,若有所思。
“哦,是吗?”
“我以为你会想弄个唱戏的表演节目。”
他夹了一筷子黑成炭的鱼肉,放进嘴里。
“害,又不是儿戏,搞什么。”
又酸又苦。
“嗯。”
不是指鱼肉。
旋转。
左、右。
侧过头,对视。
手搭肩,凝视。
跳的是相依为命,跳的是强颜欢笑。
罗二当家肩头中弹的那一次,留下了永久的疤痕。西装的掩盖下,疤痕上轻轻的那一吻,在隐隐发烫。
罗浮生中分两侧的刘海下,被沾了血的食指轻轻点过。仿佛一指朱砂,渗透进皮肉之下,融入心头。
小时候罗浮生捧着他的脸,问他疼不疼。
长大后二当家托住他的脸,说我要吻你。
谁让罗浮生要追着小女孩跑的。
谁让罗浮生为了个臭丫头下跪求药的。
谁让,谁让...
罗浮生要从二当家身边逃走的。
罗浮生赌气买醉,喝了二当家的威士忌。他在人生最醉的时候,看到人生中最清醒的二当家。
二当家犹豫了一下,干脆而洒脱的递给他一束玫瑰花。
“你说过你喜欢贝弗利,你说过你喜欢花朵,向往贝弗利小城市里有个家,有个花园。”
“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我能不能一天给你一朵贝弗利的玫瑰,直到你拥有一个花园。”
直到你拥有一个家。
我能不能给你一个家。
罗浮生朦胧着双眼,眯了眯,他接了过去。
不等二当家反应,他一片、一片的把玫瑰花瓣摘落。
扔进未完的,玫红的威士忌里。
舞毕。
罗浮生退后半步,罗爷反应过来的松开搂住他腰身的手。
三角钢琴的旋律落下最后一颗音,钢琴手起身鞠躬,准备到一旁休息。
全场掌声如雷。
蛋糕山和香槟塔被推到舞台中央。
二当家一直盯着罗浮生,而罗浮生始终笑着,别过头,已经将注意力放到舞台上。
“啊,仪式开始了。”
他看起来好高兴。二当家心中酸涩的想道。“是真的很高兴。”
蛋糕被切下一刀,露出里头的香草奶油蛋糕,是罗浮生最喜欢的口味。
他的食指在握刀切蛋糕时沾上了一点奶油。
“嗯...是甜的。”
他抬头,望着那人影慢慢的,消失在灯光之下、人群之中。最后,消失于门前。
笑意仍在。
“不是指奶油。”
西装外套被脱下,扔至门边的草丛后。
熟悉的褐色皮革外套被换上,跨坐到哈雷上,不甚熟练的穿戴起黑色手套。
“新婚快乐。”
这是一场罗浮生梦想中的婚礼。
“弟弟。”
和梦里唯一的区别就是自己的位置换了个人演。
「今天,我结婚了。」
下一棒 @寻找公子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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