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朕

生面《毕业典礼》

一篇速打。

- 中间掉落胡杨x程慕生、洛怀风x朱常洵、迟瑞x罗勤耕（？），因为只有超少片段就不打tag了。

「为你盛装打扮，若非为娶你，即是见证你大大小小的成长。」

夏末，闷热的空气，蝉鸣层层褪去。蝴蝶双翼并拢，叶落泛黄。微风抚过，稍显沉闷。

纤纤玉手，指尖熟练穿梭领间，仔细地将领带系好。

“喵~”

慵懒的旭阳，连刚睡醒的猫咪也忍不住打瞌睡。

罗浮生低头去看在自己脚踝边蹭个三两下，满足的打着哈欠的小猫咪，眉眼一弯，满目柔情的俯身将其抱起。

“面儿，你是不是也想去呀？”

“喵呜~”小猫咪伸出小肉爪，扑了扑罗浮生的胸膛，在他一身白衬衫的胸前留下个浅浅的猫掌痕。

“你乖呀，你不能进去。等小夜回来，我们再一起庆祝吧。”

或是生气了，哄不好了。面儿尾巴轻甩，优雅的蹦下，前脚落地，后脚蹭蹭自己的毛发，自个儿找乐子去了。

罗浮生浅笑，目送它跑远。扭头再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正式而不浮夸，很好。一旁沙发上搁着的黑色外套，被罗浮生握在手中，漂亮的弧线，他利落的穿至身上。扣上礼貌的钮扣，轻拍了两下衣服上的尘，也遮去了面儿留下的浅爪印。

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绰绰有余。他从容的走向玄关，眯着笑眼，又对空荡荡、不知躲在哪里的面儿喊话。

“等我们回来呀，好好吃饭。”

“哒哒——”

罗浮生边说着，脚相继蹬了两下，将双脚完全合适的没入澄亮的皮鞋里。玄关上方的钥匙被叼起，发出铃脆的声音。

车前灯闪烁两下，车门随之被打开。

罗浮生跨进驾驶座，扯过安全带。他单手放在驾驶盘上，看了眼车后座的宝贝东西，不禁低头一笑。

对了眼后照镜，罗浮生右手压着方向盘往左压下，车子缓缓行驶。

他的心情确实很好。

一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拉下的车窗透进丝丝暖风，他抱着侥幸的心态，莫名期待能看见沈夜哭泣的小脸蛋。

停下车，罗浮生暂时离开了车座。不过两分钟，他大长腿又跨进了车里。随着他进来的，还有一大束的「勿忘我」。馨粉、薰紫、黛蓝，小碎花交叠，车子一时布满阵阵沁香。

算了。还是比较想看他笑得可爱。

一手放在副驾驶座的背靠垫，半回头的，罗浮生单手将车子倒退去。

合身的西装衬衫因身子的扭转起了些些皱折。

然而这并不碍事。

车子再次停下，左邻右舍的皆是车潮。

这么多人的吗？已经提前出门，自认从容不迫的罗浮生突然有些紧张。

他抱着被小心放在副驾驶座的花束下车，靠着车门仰头望着罗马风格建筑物的匾额。

「江城大学」

“浮生？”试探性的语气，罗浮生闻言回头。 “真的是你啊浮生。”

一双红色高跟鞋到了罗浮生跟前，罗浮生笑着点头示意。

“祝红教授，早安。”

“你今天怎么会来...？”祝红刚问出这句话，瞥见他手上的花，便知自己是犯傻了。 “啊，你是来参加大学部的毕业典礼吗？”

罗浮生点点头，随后意犹未尽的补了一句。

“是的，我的爱人，他今天毕业了。”

说完，低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似张扬似乖巧。

多聊了两句，罗浮生开始有些焦急。

他赶紧将车后门拉开，从里面拿出沉甸甸的小背包，俯身在车里装好，将其挂在脖间。

那是一架单反。

准确的说，那是他缠着堂弟程慕生借回来的单反。

为此，他甚至也缠着了堂弟的男朋友，胡杨这摄影师学习使用单反的技巧，并熬夜摆弄了好几个晚上。

他的爱人还不知道呢？

等等要给他一个惊喜。

罗浮生低头吃吃的偷笑，想起沈夜，心底不免又多了几分温柔。

随着大众鱼贯步入礼堂——人还不多。

罗浮生为自己挑了个前排的位置——他就是为了这个才提早两个小时的。

身旁的人都是叔叔阿姨，就是哥哥姐姐也一般都是上班族的年纪。没有一个像他这般年轻，可在这温暖融洽的气氛里，他又不显突兀。

对自己挑到了个满意的角度，放下心来的罗浮生突感一阵饥饿。

啊，今天还没吃早餐呢。

罗浮生轻笑，笑自己傻瓜一样。罢了，对上沈夜的事，他哪一次不是紧张兮兮又故作镇定的呢？

没关系，他还是挺乐意的。

另一头，沈夜大口呼吸，一颗心紧张得不行。

套上黑色长至脚踝的毕业袍，身前的蓝色V领总是左右撩扯，就是对不齐又不老实。

“这个给你。”同学洛怀风给自己递来了做造型用的小领带，也发现了沈夜的烦恼。

“你这个要扣紧，它就不会老跑偏了。”

沈夜随即低头，才注意到蓝色V领下有一小截的圆结，而黑袍上也有扣子。

洛怀风正想上手协助他，沈夜却后退了半步，笑着摇摇头。

“我自己来就好。”

洛怀风楞楞眨了眨眼，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被拒绝。

“他家醋桶今天可会来呢。”一股力道搁在洛怀风的肩上，将他揽过，睥睨着沈夜娇羞的低头，甜蜜的笑。 “而且你家也有个醋桶。过来，帮我系领带。”

“知道了小常洵。”洛怀风讨好似的，屁颠屁颠跟上去。

沈夜做了个干呕反胃的动作，被交情甚好的朱常洵以一只中指回敬他彼此彼此。

沈夜无声扬起嘴角，再想到罗浮生，他心底满心欢喜。

他曾在座席见证罗浮生的一个里程碑的结束，如今，换他也毕业了。

将花放在一旁，罗浮生翘着腿，等待礼乐奏起的当儿低头玩着手机。

“你到了吗？”沈夜。

“在呢。”

“真想赶快看到你~~~”

看着三条波浪号，罗浮生笑出了声。他能想象沈夜现在百般无聊，坐在椅上蹬着双腿，抬头张着嘴巴无聊的“啊~啊~啊~”的灌风入口。

而且，沈夜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像古代迎娶夫人，不赶紧回闺房揭红盖头、合巹交杯、拉下红纱，还在外头迎宾应酒的新郎。

而沈夜是那个等在房中，因为饿了不禁开始埋怨夫君的夫人。

被自己脑补逗笑的罗浮生，心情反而极度的大好。

“怎么？等不及嫁我了？”因此他也脑子一抽，回了个没头没脑的信息给沈夜。

“你倒想得挺美，我可不乐意！”沈夜很快的回了他。

不等罗浮生委屈的垮了垮脸，手机又振了一振。

“谁让你在信息求婚这么随便敷衍我的！”

罗浮生咧嘴笑出来，他家爱人为什么总是这么调皮可爱的呢？

眼角瞥见司仪走上台，灯光微微一暗，罗浮生收起了手机。

仪式的开始，随着司仪报上的系名，相关系所的学生从礼堂后方门口鱼贯入场。罗浮生正坐，礼貌性的鼓掌。

直到沈夜的系所名字一出，他才侧了身，探头张望。堂弟程慕生对此是非常谴责罗浮生有了爱情不要弟的。不过，幸好，自己也有男朋友胡杨丢下工作，衣冠楚楚的为自己致贺。

罗浮生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沈夜，而沈夜还在左顾右盼的。罗浮生视线再也没有离开过，不知沈夜是否碰巧找到，还是感觉到了视线，目光马上投向了罗浮生的方向。

看见罗浮生，沈夜才挂起了好看的笑容。

待毕业生入座，作为开场白的无疑是一些无聊的致辞。罗浮生耐着性子去听，却字字不入耳，声声不入心。

致辞结束，学校安排了一些表演。舞蹈社的表演了扇子彩带舞，翩翩起舞的模样也不及沈夜在他面前胡乱跳的粉红顽皮豹的舞。

合唱团的人献唱了一首毕业催泪曲，名为祝福。而音乐社的人则是用口琴表演了一首翱翔。

最后由戏剧社压轴，给大家演出。从声声台词里，忙碌的身影，罗浮生勾起嘴角，露出酒窝。

画面仿佛重叠成了当初和沈夜的相识。

沈夜小他一年。那年，沈夜作为新生，开学季正值入社时期。罗浮生作为京剧社唯二的社员，在沈夜推开社团门进来的时候还特别高兴。

可沈夜一脸的茫然，还十分怀疑人生的模样。

经过一番厘清，罗浮生才知道沈夜原是要去经济社的——毕竟他是财经营销系的。然而，好似不知得罪谁，被谁恶整了，来到了这个不闻人影的京剧社。

他进来一看到那些道具就觉得不对劲。

罗浮生有些失望，可他也不会强人所难。他努力挂着笑容，给沈夜指引了去经济社的方向，并告知他可以如何申请转社。

沈夜连声道谢，走至门口却又停下了脚步。他回头一看，竟觉得罗浮生的笑像个忠犬般难过兮兮的，还要故作温柔。

一时忍不下心。

沈夜又回了头，动作轻盈的捏起一旁的裙褂。

“呐，你教教我好不好？”

罗浮生抬头，对上沈夜笑脸盈盈，双目真诚。罗浮生不得不承认，也许是打那以后，他就迷失在了沈夜那装满星辰大海的双眸里。

罗浮生以为是天上的星星装进了沈夜的眼里，后来才明白应是天上的星星，借了沈夜眼眸的光。

虽说后来京剧社依旧因为太惨淡而被戏剧社合并了，可沈夜也不离不弃的跟在他左右，一同加入了戏剧社。

观众只看见了台前的荣焉。落幕之后，后台的花絮当然就只有罗浮生和沈夜自己知道了。

回过神来，表演已经结束了。罗浮生下意识的看向沈夜落座的方向，而沈夜正一脸痴呆的看着表演，若有所思的。

罗浮生听见司仪的主持，收回视线虚虚的鼓着掌。

他不知道过没多久，沈夜悄悄的摸出了手机，飞快的给罗浮生发了条信息。

“舞台上没有你，故事原来是这么的无聊。”

系所挨着系所，一个接一个的上台接受荣誉。沈夜的系偏后，这还是让罗浮生等得有些焦躁。他手心冒汗，捏着胸前的单反，一心只想催促他们快些。

好不容易让他等到了财经营销系，罗浮生的心境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安静的等着，等着心尖之人的名字回荡礼堂，穿透耳膜。

“小伙子，你来参加弟弟妹妹的毕业典礼吗？”一旁大妈向罗浮生搭话。

“不，是我爱人的毕业。”罗浮生保持一贯的笑容，话却说得急促，双眼也持续只盯着台上。

“哟，年轻人啊...”大妈不识眼色的继续感叹。 “算了，我不懂你们年轻人啦。我老啦。”

罗浮生不想理她。

“别伤害人家姑娘就是啦。”

“小夜他很好，我很爱他。”罗浮生眸底一寒，冷眼瞥向大妈。 “他不是姑娘，我也不会伤害他。”

“啊...这...我儿子...”大妈有些语无伦次。

“祝您儿子毕业快乐。”罗浮生不耐打断，并不想知道她还想说什么。大妈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安静了一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位置。

“沈——夜——”

沈夜于右侧台阶，大步往前。他走向校长，微微鞠躬，从校长手中接过毕业证书。他捏着一角的证书，客套的挂着笑容看向前方，与校长拍下合照。再次鞠躬，沈夜真正的接过了证书，与校长握手言谢。

经由工作人员的指引，沈夜往台面稍后一些的位置，与其他同学并肩站。同学们共站了三排，而沈夜选择了第一排。

因为这里能看见他的生哥。

沈夜看着台下的人眉开眼笑，罗浮生几乎是无意识的，举起单反。沈夜微楞，随后露出大大的笑容，直盯着罗浮生的镜头。

罗浮生对焦，按下快门，将这一面的沈夜尽收眼底。他缓缓放下双手，并没有像所有的人做着一样的事——疯狂闪着镁光灯，不停竭的按着快门。

实际上，他发现，镜头记不住他的小夜一分的好看。可他的双眼，他的心可以。

罗浮生只是牢牢的盯着沈夜的一举一动、一静一跳，像是想深深记住一般。

一一接过了毕业证书，同学们立于台后，起誓、系代表致辞。

沈夜在台上听着昏昏欲睡的起誓，口不对心的跟着念那些官腔的「我一定」。作为系代表，不，他不是。好不容易也挨过优秀的系代表发表的客套官方的致辞。这场不自在的秀终于要落幕了。

他终于可以冲向罗浮生了。

事实上，他们系也是最后一个了。

最后，他们往前站了一些，在师长安排的工作人员镜头下，勾肩搭背的，拍下了最后一张毕业合照。

司仪宣布着毕业生可与家属共聚，沈夜没听完就盯着罗浮生，一路直奔，横冲直撞的。

穿越人潮，沈夜焦急的跑到罗浮生面前，惯性冲力让他差点停不住脚，可罗浮生伸手抓住他的双臂，接住了他。

急不可耐的他，蹦蹦跳跳来到罗浮生面前，喘了口气，随之对他笑嘻嘻的说：“生哥我好看吗？”眼里还带着些许的期盼。

罗浮生笑着抬手，理了理沈夜头上四方帽一角，因大幅度奔跑而悬挂到帽上的流苏。

“好看，我的宝贝真好看。”带着笑意。

沈夜未能回应，因为罗浮生说罢便将他拉入了怀里。他在沈夜耳边轻声说。

“毕业快乐。”

磁性而微沙的爱人声音，伴随细细痒痒的热气卷过耳朵上的细毛孔，不禁让沈夜脸红。

他愕然，随后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温柔缱绻的回抱着罗浮生。

沈夜瞥见了一旁的「勿忘我」，不住低头一瞧。感觉到沈夜动作的罗浮生，也回头看了眼，才想起自己差点就忘了。

他轻轻放开沈夜，俯身抱起，递向了沈夜。

“毕业快乐。”他又说一次。

可这次他像个孩子一样，挂着明朗清澈的笑容。

沈夜抽抽鼻子，将它接过。

“勿忘我？”沈夜凑近一闻。 “怎么？怕我毕业就失智了？”

面对沈夜的挑眉调侃，罗浮生把嘴一抿，嘴角含笑。

“星辰花，像你。”

沈夜的耳尖闪过丝丝绯红，这么久了，他还是习惯不了罗浮生总是直白的表白。

“勿忘我也被说是不调花。”罗浮生若无其事的说着，却拉过沈夜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前。 “我对你的爱，也从不调谢。”

“流氓！”沈夜气急败坏的顺势揍了一拳，气愤自己此刻的词穷。

罗浮生笑眼眯眯的握紧沈夜放在自己胸前的手，将人又扯进了怀里。

沈夜也笑了，泛红的脸上飞出笑意，像是照亮了尘世万物生灵的阳光，晕染柔和。

温柔了岁月，风平又浪静。

“走吧，爸煮了好吃的，等我们过去。”

“啊，麻烦勤耕叔叔了。”

“嗯？你果然还是比较想和我二人世界对吧？”

“？？？？”

“好的，我叫迟叔叔去和爸吃好了。给他个机会嘛。”

“罗浮生你呀...”

“可爱你了，嘿。”

“生哥你今天不用去实验室做研究吗？”岔开话题？！

“请假！”没门的事。

“哎罗浮生！大庭广众的，动手动脚干嘛呐~”

沈夜哭笑不得，推开死皮赖脸凑过来索吻的罗浮生。

两人渐渐走远。

可他们要一起走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