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朕

我是一本未被翻阅,且荒诞不经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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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的浪漫旅行- 胡慕番外篇

°与正文无关。


程慕生餐厅当集播出以后,网络上评价不一。

既有高声欢呼程慕生回到镜头前的留言,也同样有声称被恶心到的留言。

程慕生没这么心大,哪怕现在过得多幸福,哪怕多害怕过去,他还是忍不住去看那些,明知道摆在那儿,关于自己的一切。

当他第N次抖动握着手机的手,胡杨走过来将手机抽掉,摁下主键关闭屏幕,拿在手上。

胡杨一脸严肃俯视坐在餐厅门口木秋千上的程慕生,而后者抬眼平静回视。

“要出去走走吗?”

“...很晚了,胡杨。”程慕生轻眨着眼。

手机画面不合时宜的亮起,程慕生下意识盯去,而胡杨则是尴尬。他懊恼的将手机反面塞进裤袋里,过热的手机有些烫腿。

他沮丧的垂头,倚到程慕生身边坐下。程慕生往旁边坐去,给他让了个空位。可胡杨却黏人的偏要靠着程慕生的身侧,程慕生多心担忧的抬头瞄了眼微微倾斜的秋千,可造事的大狗狗还拼命用自己一头卷发去蹭程慕生的颈窝。

“慕~生~”黏腻的尾音总是差点让程慕生忘了这是一大尾巴狼。

“嗯。”

程慕生低头,注视着胡杨轻轻牵过他的手。胡杨一根手指贴着他一根手指,就这么不急不徐的,直到两人双掌合十。

胡杨的小脑袋瓜靠在程慕生肩上,蹭了两下寻找舒服的位置,也安静的看着在闹腾的手。他轻笑,扣下了程慕生的指缝间,与他相扣。温热的掌心,粗茧的指纹彼此交换着,程慕生紧了紧力道,胡杨也就摁下手腕与他的手紧贴在一起。

今晚月色朦胧,被藏在了乌云之后。附近草丛的蚊子飞舞,在耳边嗡嗡作响。

“程慕生。”

“嗯。”程慕生用空着的手凭空拨了拨,想将蚊子赶走。

“程~~~慕生!”

“嗯。”

“程!慕!生!”

“嗯!”

“程—慕—生—”

“诶!”

小情人变着调的反复唤他,他也极度耐心的一遍遍回应着。小情人可能得了趣,牵着他的手开始时而在揉捏着他掌心的软肉,时而玩弄他的指腹。

“都变粗了...”胡杨撅嘴,难过轻道。

“嗯,做菜拿刀又碰水的,难免的。”程慕生也由著他,看着胡杨在自己下颚下的额角。

胡杨转了转程慕生无名指上的银戒。

“你不喜欢了?”程慕生不由自主的想起网络上的留言,忍不住酸楚的反问。

“我喜欢。”没有给予程慕生深虑的机会,胡杨几乎一秒就接话。 “因为做这些事,你会很快乐。”

“我喜欢这样的你,我喜欢你做任何会让你感到喜欢的事。”

胡杨不再胡闹,而是把程慕生的手重新牵好、握紧。

“我放都放不开了,怎么会不喜欢?”

程慕生怔了怔,他露出浅浅的笑容,偏头低下脸,在胡杨的太阳穴上落下一吻。

小情人反应一楞,赶紧坐起了身。程慕生却明显憋着笑,偏偏还一脸懵懂的对胡杨歪头。

胡杨知道自家爱人总有些调皮的小心思,于是也傻傻的笑了起来。他抬手,程慕生的手也顺势被抬起,胡杨倾身嘟嘴,看似要去亲一亲程慕生的手背。

在程慕生毫无防备之时,他一个猛然扭头,嘴唇扎扎实实的落在了程慕生的嘴角。

“嘿嘿...”胡杨得意的笑起来。 “你都还没享受到呢,怎能便宜了你的手!”

程慕生无奈的笑出声,这幼稚的人啊,连手都要计较吗?

“所以慕生你不能偏心啊!”画风一转,他家小情人又可怜兮兮的在卖惨。他侧坐,抓住程慕生的手臂晃了晃,将嘴巴嘟得高高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这里这里!这里也要!”

程慕生摇摇头,看着大狗狗一脸期冀的,像少女一样闭上眼睛静待。他头痛的揉揉太阳穴,身子却十分诚实的靠过去,打算碰一下就离开。

谁知道在他碰上那一瞬间,胡杨温暖宽厚的大手抚上他的脸庞,拇指温柔的在他脸上摸了摸。

他加深了这个吻。

胡杨张口轻吻他的唇,左侧叼咬一下、右侧轻啃一下。他乖巧的没有伸进舌尖,他知道程慕生不喜欢,那种猛烈又狼狈的吻样,哪怕他看不见接吻当下的自己。

胡杨吮吸了口,程慕生上唇满是湿润,连人中都难免沾上了唾液。而胡杨的下唇在他唇间厮磨,百般流转缠绵。

一吻完毕,胡杨离开的时候程慕生还是被吻得有些缺氧而懵的,胡杨深感可爱,于是又在他唇上啄了两口,满心欢喜的将程慕生揽进怀里,像小女孩得到熊娃娃,高兴的抱在怀里左右摆动身子似的。

胡杨自制的木秋千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程慕生又下意识的杞人忧天偷望了眼。

“塌了还有我在啊。”

程慕生一时没分出来他说的究竟是秋千还是他的世界?

胡杨强行把人的头按下,靠在他胸膛上。

“秋千塌了你有我会修。”

“你,有我撑着你的万里晴空。”

程慕生抿嘴,也不反抗,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呆在胡杨的怀里。

胡杨从来都懂他。

认识胡杨,是得了焦虑症的旅行期间。那段期间,他的焦虑不安引发了他的忧郁。每个旅行行程让他快乐的同时,却也有把声音提醒他要躲好,不要再让外界的人逮到。

他就这样反反复复的走着,在一次一次和人的交流中,反而躲得更甚。不是他自恋,觉得每个人都会认出他,而是他根本无法不这样害怕。

胡杨是个摄影师。他手提的,是程慕生最害怕的镜头。

所以在胡杨忍不住把单眼对向他的时候,程慕生发疯一样的奔到他面前,一巴掌将他手上的单眼拍落地面。偏偏那一次,胡杨没有将绳子挂到脖子上,仅仅是用手托着。

胡杨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大口喘着气还死瞪着他的程慕生,又看了看在地上摔得稀巴烂的单眼。一个皱眉,程慕生都以为那人要骂他或是打他了。

“这附近....有能修理的店吗?”他心痛的蹲下捡起来。

“什么?”对方不按理牌的出牌,程慕生防备的反问。

“哦,我是来旅行的,不熟此地。这里附近有修理店吗?”他下意识的抓住程慕生的手腕。

“你抓着我干嘛?”程慕生反感的蹙眉,想把手抽走。 “我也不是在地人,不知道!不清楚!放开我!”

“怕你跑走啊。你可是要帮我付钱的!”

“什么?!”程慕生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放心,这台不贵,贵的我也买不起嘛...所以修理费应该也很便宜啦,呃应该?啊不过很便宜我也付不起就是了...都拿去买机票了呜...”

那人自顾自的碎碎念,一时搞不清楚状况的程慕生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等等!这位先生你神经病吧?我可是弄坏了你的单眼啊!”做坏事的人还要提醒自己是坏人了,这个人是有多傻?

“我知道啊。”胡杨说得理直气壮。

“但是这也不赖我!”程慕生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继续说。 “是你这变态,先偷拍我的!”

“......”胡杨短时间内就get了神经病和变态两个称号。

他嗫嚅,犹犹豫豫的把话道出。

“我是个摄影师。我想把当地的所有美好风景都收揽进镜头里。”

“我带不走它们,可关于它们的记忆,却是独属于我的。”

他说得真诚,程慕生都楞了。冷风吹过两人之间,吹起了发丝、吹乱了心思。

“未经允许是我不对。但我有预感,你是这里最美的风景,我不想错过。”

胡杨只觉得他眼眸忧郁,想鼓励他让他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其实很好,就跟这些带不走的当地特色一样,并无太多心思。只是说出来,他本人也不知道听起来多像表白。

程慕生垂眼,神色依然忧伤。可是他却决定了,成为唯一带得走的风景。

“我陪你找,修理店。不过你不准再拍我。”

胡杨笑开了颜。

至今他都没有告诉程慕生,他那时候为了拍摄远方景色,换了变焦镜,那时候抬起是随便找个方位试镜头罢了。

也好。

那个他想相伴一生的伴侣,就这样误闯了他的镜头,再也离不开这个广角。

“胡杨,你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吗?”程慕生忍住恐惧,想对胡杨抱怨。

“他们说,我一过气的,就是想抢镜...”

“他们说,我很爱你,满心满眼看着你都是爱你。”胡杨打断了他,阻止他往下说。

程慕生不死心,他太在意那些话以至于他听不下胡杨的话。

“他们说,我这时候莫名其妙冒出来,就是蹭热度给餐厅宣传...”

“他们还说,你对我真好。我也好宠好疼你,我们真的很相爱。”

程慕生闹脾气,别扭又任性的吼上一句。

“他们说!我们这恩爱是作秀,假得恶心人!”程慕生不甘心的撅着嘴,皱起的眉头眼角因愤怒泛红。

胡杨扳过他的身子,认认真真的看着他。

“那么慕生也觉得我们是假的,我疼你是演的吗?”

程慕生剧烈摇头否认。

“那就对啦。”胡杨揉了揉程慕生额前的浏海,揉开来将它往上梳起。 “你看,我们爱得这么真,你知道,我也知道哇。”

程慕生刚想感动,却突然被蚊子叮了口,脚上一痒,程慕生弯下身啪的一声,响亮的拍到脚上,拍死了蚊子,然后双掌拍拍,将其拍掉。

胡杨无奈的看着这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最后程慕生还一脸“干嘛?”的看他,让好不容易感人的氛围都消散了。

“我们赶紧进屋里吧。很晚了,蚊子越来越多。”

说罢,胡杨从秋千上下来,却半蹲在程慕生的身前。刚想双脚落地的程慕生楞了,不明所以。

“上来~背你进去。”

程慕生开口刚想拒绝,却看到胡杨无比认真的侧脸。一次半次的,由著他有什么关系?每个人总是囔着想幸福,当幸福来了,却又扭扭捏捏觉得丢脸,而绑手绑脚不敢接受。

丢脸有什么关系?

他还不是很爱我。

程慕生弯腰,俯上胡杨的后背。胡杨托着他站起来,掂了掂将他抓牢,幼稚的转了个圈,还喊着“送入洞房咯~~~”,惹得程慕生娇气打了他一下。

胡杨傻笑着,却走得很慢很慢。

“慕生。”

“嗯。”

“以后的路,我都陪你走。你走不动了,我替你走。”

“路很长,我们慢慢走。我们一起,好不好?”

程慕生的胸膛靠着胡杨的背,他侧脸躺着,半晌他轻轻的说。

“一起,好。”

走到床沿边,胡杨半蹲,让程慕生从他身上下来,可他却没有立刻站起来。而是像求婚那时候,单膝跪着,抓住程慕生戴有婚戒的那只手。

“慕生,你跟他们说开这餐厅避世生活,是我给你的梦想。那你知不知道,你曾是我的梦?”

“曾经吗?”程慕生挑眉。

小情人似乎没有察觉到小爱人的心思,还傻傻的点头。

“现在,是我的真实。”

胡杨突然就着他的手,顺势爬上去,将他压到床上。

“慕生~~”胡杨拿脸亲昵的去蹭程慕生的掌心。

“......”大灰狼同样的套路,小红帽掉了又掉。

一夜春风,月色洒落的柜子上,一瓶白色的药罐蒙上了一层灰。

他依然忧郁,可他成了他唯一的药。

你是我停靠的岸,你是我远行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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