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本未被翻阅，且荒诞不经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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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井《初恋》
|| 柯井上线以前，理直气壮的ooc。
01
又是一个不眠的聚夜。
几个破大学生，聚在其中一人的家里，吃完了自煮的火锅之后横尸一般卧在罗浮生家里。
屋瓦开始响起噼里啪啦的雨点声，罗浮生着着急急的打开气窗，试图赶走屋内凝聚的湿气。
「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走心的那种。」
02
冯豆子说，他被绿的故事。
他笑说，记得吗？那时候我们第二天要考大魔王的故事。可是就在半夜十二点，我把林风约了出去，我们夜聊至凌晨。
他说，“我哭了，他也哭了。”
林风说，他拿着手机刚进浴室，看见他问我要出来吗的信息，看了看时间，默默的关了水，回了一句，好。
他们说，他们第一次尝试到语无伦次的聊天，最后还聊到断片。
「第二天的考试，我糊了，他也糊了。」
03
齐衡说，他还在等一个人回头。
他说，他跟那个人相爱了两年，是他所有恋情里谈得最短的一个，可他还是执意想等。
他说，他知道那个人不会回头了。
罗浮生问他，还能不能接受下一段恋情了？
齐衡犹豫了一会，说可以。
「爱过就不可能放下。我会抱着每一段的眷恋，用心投入下一段感情。」
04
罗浮生说，他只能接受和上一个复合。不是他的前任，而是每段感情的上一任。
前前任再要复合，他就不要了。
但是谁也看出来了，他分明想念那个他口中，一点屁都不好，还把他的脾气磨没有，改变他火爆个性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罗浮生的第三任，却被罗浮生郑重的称为初恋。
「初恋就是，第一个让你从心动走到心痛，到现在还放不下，还隐隐作痛的那个人。」
05
林风说，井然哥，你的初恋是怎么样的呢？
井然嘴角噙笑，淡淡的说，“他，非常臭屁、自信得很强大。他，不乏朋友，但也不是特别耀眼。只是，我总能一眼就找到他罢了。”
“哦，那他如果回来，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
「不会了。」
06
胡杨问，井然，你为爱做过最傻的事是什么？
其他人笑场了。
罗浮生说，那可是井然，你觉得井然会为爱做傻事的吗？
冯豆子说，我实在想不出井然这样温吞的人做傻事的模样。
齐衡说，可是谁没年轻过，谁没狠狠的爱过呢？
“有啊，我为他做了很多很多傻乎乎的事，比如...”
罗浮生和齐衡红了眼眶。
林风心疼的望着井然。“都是你那个初恋吗？”
「我只放过他一个人在心里，所以放不下，不然心就空了。」
07
几杯果汁代酒，人不醉，倒是被通宵搞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散了局，天也亮了。
那些秘密爱着的人，飘散在空气里，与呼吸缠绵。
都回到了心跳不止的那颗角落。
「我又做梦了。梦里，爱你这件事好像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秘密了。」
08
天清日明，井然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看着群组里那几个人互道晚安。
他将屏幕往下盖在桌面，悄悄从书架里一堆书拿出一本格格不入的褐皮笔记本。
那是一本关于他的，日记本。
井然轻盈的，小心的翻开书页，好似翻出了声音，会惊动了回忆。
每一页翻过去，左边总是一幅手绘的建筑物，右边总是一篇日记。
井然云淡风轻的，没多久却轻轻捂住了嘴，泪水盈眶，模糊了眼睛。手边放着一只20cm的小泰迪娃娃，圆滚滚的脸、笑得像颗小皮蛋像极了那个坏小子。他抓起来，拧着它的胳膊，擦掉眼睛上的眼泪。
井然捡起一支铅笔，在新一页的左手边速描了一间屋子。
「每当我想你的时候，就给自己画一个家。家里有那个时候我想起的你。这样，我有家，家有你。」
09
柯泽大井然两年，是井然非同专的学长。
井然是设计系的，而柯泽是中文系的。井然是学霸，可柯泽把他的专业念得像是充话费送的大学学籍。
柯泽不是王子，更不是什么风云人物。他也称不上帅气。但他的身边，总是围绕着许多的人。柯泽非本意的，总是轻易吸引别人的注意和喜欢。
第一次见他，是在朝会典礼。柯泽的班级和井然的班级正好挨着，努力想打起精神听校长无聊发言的井然，很快就被旁边的柯泽吸引过去。
他正在玩一辆玩具车。正确来说，是一辆蓝色的小孩玩具车。
柯泽注意到井然诧异的目光，他仰头，对井然献出笑容，偏着头笑弯了眼睛。
“你多大了？”他朋友特别失礼的吐槽。
“21岁。”
“那你还玩玩具车呢！”
柯泽若无其事的，被兄弟嘲笑般的揽了揽他的肩膀，说了声开玩笑的。他身子被拉了过去，抬眼看见井然还看着。
他又对井然笑了。
「这不是玩具车，是我的梦。」
10
井然是怎么和柯泽熟悉起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
回过神来，他就总是巧遇柯泽了。
兴许是有熟人，柯泽老是会出现在井然的院所。
井然抱着书经过。
井然背着书包经过。
井然艰辛的拎着画具。
井然在画室提着画笔空空的发呆，闻声侧头看见门外经过的人。
柯泽身边的朋友每天都不一样，男的、女的，铁哥们的、爱慕他的，都喜欢绕着柯泽打转。
柯泽也喜欢一天天的到处找人，这天这个班级的学弟、那天那个班级的学妹。
却从来不是来找井然的。
低头看一眼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我刚才看见你了~”上扬的语调，小脾气炫耀一般的得意。
井然低头吃吃的笑起来，没有回复就把手机收起来。
「我不能表现得太在意，即便你是我的唯一。」
11
柯泽跟井然独处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小太阳脱掉了光圈，只剩下一小颗柔软的小光球。
“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呀？”
井然心中默背着柯泽的生日年月日与星座，抬头对他摇头苦笑。
“不重要。”
“重要的。”柯泽突然坐直了身子，煞有其事的正视井然。
井然吸了吸鼻子，对他再次摇头。
“我的父母都不记得我的生日，没什么可重要的。”
“没有人的生日是不重要的。你很重要。”
井然错愕半晌，轻声道出了自己的生日，看着那人笑得露出一口牙齿。
“我不会忘记的。”
他总是这样，轻易的说出让人觉得很暧昧的话。
「可是，每一年井然都等不到他的记得。」
12
柯泽安静一个人的时候，喜欢看报纸。
井然偶然一次碰见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起了坏心思。
他点了点柯泽的肩膀，柯泽回头看不见他。他又点了点另一边的肩膀，柯泽回头看着微笑的井然。
他没有说什么。
井然拉了一把木凳子，挪到他身边坐着。柯泽没有搭理他，反而认真的翻阅报纸。井然大着胆子，摁住他即将掀过去的那一页。
“我还没看完呢。”
明明压根一字没看，井然却反复骚扰着他。
柯泽放下手，借力从木椅子下去。
“你看吧。”
他离开了座位。
井然承认，他突然就六神无主了，却只能硬着头皮强行多看两页。
他第一次感觉到柯泽要生气，他第一次感觉到慌张到想哭是什么滋味。
“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他缓缓走到坐到另一边的柯泽面前。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你...你继续看吧。”
柯泽停下了按手机键盘的手，挑眉看了眼井然。
“我只是无聊翻翻，没怎么看。你看得这么认真，所以我就不好意思跟你抢着看。你喜欢看新闻？”
如果井然可以，他真的很想一巴掌打在那张温柔的嘴丫子上。
但柯泽不知道，那是井然人生中唯数不多的温柔。
「我不喜欢。我只是喜欢跟你能有同一件事做，能有同一个话题。」
13
学校有一处有个瑕疵地。
那里缺了一角的瓦片。
井然喜欢下雨的时候呆在那里，那就在美术室的后门，没有人会过去。
在大雨的马路间淋雨既中二又傻逼，衣服湿了回家还要被骂的。所以，井然喜欢站在那里，雨水会浇过他的刘海、他的侧脸。衣服微湿，却是风干就可以的程度。
像是来不及躲雨，措手不及尽快跑到屋檐下的人。
那是井然的秘密，他总在悲痛欲绝的时候藏着小小的人影，不敢让柯泽看到。
但柯泽还是遇到了。
就在井然准备离开，去厕所擦干净脸庞的时候，遇到了经过的柯泽。
他窘迫的想着要不要打招呼，面上却冷淡的仿佛不认识他。柯泽仅仅看了两眼，就和朋友在对面走廊走过去，进了楼道下了楼。
井然僵在原地，暗了暗脸色，倔强的不回头，不去透过百叶窗看下楼的那个人。
“小心身体，不要感冒。”
柯泽的信息传来，却让井然蹲地大哭。大雨带不走的悲伤，却被柯泽一手拎起。
「你给的台阶是你的温柔，却自私得可以。」
14
井然意识到自己的沦陷，是在他每一次的反常。
一开始遇到柯泽他总会时而挥手，时而点头示意。偶尔一天偶遇十次，还能笑传信息说，你是不是跟踪我。
后来井然遇到柯泽，下意识都躲开。要么老远转身就逃走，要么故意斜靠着墙，故意不看向那个方向的跟罗浮生聊天，直到眼角的人影离去。
然后紧张的等那个人的信息。
他陪胡杨去交学费的那一次，其实他也不是这么的好心。只是他知道，那个时间柯泽会经过。等到那个人真的走过时，井然又故意直盯着胡杨，若无其事的说话。
他抬眼碰上了柯泽的视线，柯泽刚顿了下，他就装作没看见的别过头。
“你看见我了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收到柯泽的信息，井然上扬着嘴角，在胡杨一脸不解下说没事，让胡杨勾着胳膊渐渐走远。
井然偷偷的回头，看到尽头转角处在等朋友的柯泽，手里还捏着那只手机。
「因为，我在等你让我觉得，我不是一厢情愿。」
15
那天校庆有个晚会。
井然家住得近，就先回家洗澡换衣再回学校；柯泽家住得远了些，就没有回去。
路途中，井然收到了柯泽的简讯。
“你什么时候过来？”
井然嘴角含笑，飞快的打了一句“想我了？快到了。”
没敢发出去的手停在发送两个字上，默默的把前面三个字删去。
下一秒他就收到了柯泽的回信。
“很无聊，你快来。”
井然本无期待甚至觉得浪费时间，一瞬间看见车外堵车的现状，只想让这些车都让开。他心急的探头，伸长脖子，反复盯着那个时数没多长的绿灯又转了红。
等他终于赶到了学校，在那儿他环顾了一圈，找到了柯泽。
柯泽坐在长凳上，被一群男女包围着。他仰着头，笑得灿烂，与他人攀谈。井然心里酸酸的，找了一处最远的、无人的角落坐下。
“我到了。”
所有的热情化作冰冷没有感情的一句话，传了过去赌气的认为管柯泽看不看到，反正他完成了对他的承诺。
校园的小黑狗走来，亲昵的蹭了蹭井然的裤管，井然没忍住，俯身弯腰的摸了摸它的头。
“小心脏。”熟悉的声线自背后响起，井然回头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柯泽坐到他身边，也揉了揉小黑狗的头，被它小声吠了一声。看柯泽错愕的脸孔，井然心里偷笑了下，暗自腹诽活该。
“怎么来了不找我呢？”
“没必要，又不是一定要找你的。”
井然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明明喜欢他，明明想靠近他，明明想让他对自己好，每一次说出来的话却蛮不在乎，却尖酸刻薄。
可是柯泽从未怪他。
他笑了笑。
“但我在等你啊。”
「你纵容我的任性，会让我肆无忌惮的。」
16
井然对他说了谎。
他本就不喜热闹。
若不是为了柯泽一头热，他不会答应来这种晚会。
所以在大家热闹唱生日歌，分蛋糕，人群蜂拥而上的时候，井然没有跟上去。
他坐在人群最外围，远远的看着不属于自己的热闹，发着呆。
他看见小女生给柯泽送蛋糕，柯泽手上却早已捧着一盘小蛋糕。他看见有人要柯泽手上的那块，还霸道的直接说谢谢，但柯泽却拿开了手，笑笑的指着人群正中央说那儿还有。
他看见三三两两闲聊的人。他看见抠了一指奶油追着朋友打闹的人。
真好，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直到柯泽笑得温柔，直直的朝他走来。井然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手，紧张得连左顾右盼都不敢。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给你~”
他将拒绝了一堆人的蛋糕递到井然跟前。井然低头看了看，抬头看见了他的笑脸，也隔着柯泽的脸侧看见了身后时不时瞟过来的女孩们警惕的视线。
井然犹豫到最后想接过，却瞥见了一旁柱子后，说着电话却注视这里的冯豆子。
他慌慌张张，心虚的推开，向柯泽说他不吃。
柯泽却追着他，非要他尝尝。无可奈何又心急之下，井然说，“其实我不吃蛋糕。”
柯泽一愣，想问为什么，这时候刚说完电话的冯豆子却自认仗义的勾着井然的肩膀，流氓似的朝柯泽挑衅，问柯泽想对他们家井然干什么？
井然好像看见柯泽眼神暗了暗，幽幽的道没什么，捧着蛋糕走回人群里默默的自己啃那蛋糕。
井然又是庆幸又是心疼，他庆幸冯豆子没有机会说他俩的闲话，又心疼柯泽不过也是在对他好罢了。
为了这个谎言，井然再也没有吃过蛋糕，编了一段无可挑剔的故事给身边的每个人说明原因。可是那个人，却再也没有来问过他，为什么。
「我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的特别，在你的人生里唯一一个不吃蛋糕的人。」
17
柯泽身为中文系的学生，中文却一点也不好。井然身为设计系的学生，中文却比本专还要好。
辗转得知柯泽被班导警告成绩了。柯泽本人不以为然，但井然却心急得不行。他向其他人打听到了他们系大四班的考试范围。
井然熬夜挑灯，对着借回来的课本琢磨学习那超过他学习范围的内容，一边用电脑打着笔记。他翻阅了很多的资料。
他一个星期每天只睡了两个小时。
他将原文和翻译、注释，还有赏析和注意事项整理成一叠笔记，带到了学校。他将那叠纸故意弄皱，第一次来到柯泽的班级。
他紧张的站在门外，喊了个同学叫出柯泽。班级每个同学对外来者的打探都让井然觉得自己不纯的心意在他们面前被扒了光。
等他走了，他们会不会笑说又是一个喜欢柯泽的。他们会不会调侃柯泽说小学弟真喜欢你吧。柯泽会不会笑说，就是一个傻学弟罢了。
井然忽然很想逃走。
从被围绕在中间座位走到门口，只是一小段距离，但是井然已经快支撑不住。
柯泽惊喜的问他，怎么了？
井然把手中的笔记捏紧。
“昨天我不是传信息问你要不要大四的考试笔记吗？你们系的。”井然尽量问得从容。
“嗯。”柯泽点点头。他还问井然为什么会有，井然说一个追他的学长给他做的，还让他留着以后大四用。
但井然又不是这个系的，没什么用。于是他想起柯泽是这个系的，就问柯泽需不需要。
“这里。”井然递给他，面无表情。“不知道有没有缺，你将就点吧。”
柯泽接过去，却一眼都还没看，就先真诚的看着井然。
“谢谢。”
那个借他课本又给他范围的夜尊，连一份顺手复制给他笔记的请求都被拒绝了，还吐槽了井然小气。
「值得。」
18
柯泽的生日临近毕业典礼。
井然埋头搞了好久的礼物。他拿出一小本笔记，上面写满了每一条柯泽发过的朋友圈内容。他还印了几百张柯泽发过的照片。
他裁剪了很多张黑色卡纸，整合成一本书。他贴上柯泽的照片，在旁边写下他发的附文。
“暗恋真的很辛苦，怕泄露了自己的情感，而招致对方的反感 :(”
井然以铅笔浅浅的在句子下面写下自己想说的话。
“喜欢一个人，捂住了嘴，就会从眼睛流出的。”
来不及赶完，井然甚至在上课藏在课本下继续涂涂写写。
终于在下课的那一秒他完成了这份礼物。合上了书井然正想赶去昨日约好的地方，却看见柯泽传来的信息。
“我突然有事要忙，去不了了。再约。”
井然愣了很久。其实也不意外，每一次和柯泽的相约他都不曾到过，都是临时有事来不了。每一次，都是井然这样做。
“你还在学校吗？”
“在。”
“哪里？”
“班上。”
“等我一下。”
井然连书包都丢在了班上，抱着那本相册就拔腿往柯泽的院所奔去。柯泽站在班级门口等着他，也或许不是。
他气喘吁吁的，来到柯泽面前，一副恩赐他的高傲模样，把东西给他。这天，是他的生日。
“生日礼物？”柯泽接下，愣愣的摸了摸书本封面。
“不，毕业礼物。祝你毕业快乐。”
柯泽失笑，笑说别人都送他生日礼物，只有他在生日送他毕业礼物，一边道谢说看起来就非常用心。
井然紧张的怕他察觉什么，笨拙的竟然问出“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
“无价。”柯泽笑着挑眉。
井然摇摇头，道出印刷照片、买卡纸还有其他材料的总和费用，唬得柯泽一愣一愣的，匆忙丢下一句“很贵，所以好好珍惜。”就逃走了。
柯泽不知道，一转身井然就想把自己舌根咬断。好端端的说什么价钱，一定是受到冯豆子和胡杨的影响。
「生日祝你毕业快乐，这样我才跟其他人不一样啊。看在我的用心上，你能不能喜欢一下这份麻烦的礼物？」
19
毕业典礼那一天，井然被学校规定“强制”出席。
真好，可以见证他的里程。
他没有哭，心里却很酸。以后的校园，不会再有柯泽了。
典礼结束，毕业生在校园广场站成了两排，直达宴会厅。老师和家长走在正中间，和同学们拥抱。
观礼的同学在队伍外，可自找朋友拥抱。
在看见柯泽的那一刻，他终于眼眶泛红了。柯泽站在那儿，和其他哭成泪人的人不同，他有礼得体又稳重的微笑，与前来找他的人拥抱，或拍手欢送其他人。
井然靠近柯泽班级的几个认识的同学，沿路拥抱。他敷衍又随意的抱过去，每靠近一步柯泽，他的心跳就狂跳不已。
终于抱了抱夜尊，仅剩两个就到柯泽了。夜尊却抱着他不撒手，和他叙旧般的瞎扯心情。他视线越过夜尊，看向他身后的柯泽。柯泽看过来，笑了笑，用唇语无声的说。
“不要哭。”
井然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原来眼泪已经往下掉了。他没有成功抱到柯泽一次，典礼就彻底结束了，柯泽也走了。
「为你抱了那么多不相关的人，却还是没有如愿假公济私的抱到你。」
20
日记上啪哒承接了井然的一颗泪珠。
这本日记断断续续持续了将近四年，上一篇和下一篇或许就隔了几个月。每当他想柯泽想得要紧时，或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井然才会记下来。
他们已经失去了联络，只剩下偶尔井然怀疑是群发的新年快乐、中秋快乐、圣诞快乐。
却从来没有等到一句，生日快乐。
柯泽生日那天，井然犹豫了很久始终没有发下那句生日快乐。他总是觉得，柯泽不需要他的锦上添花，而他也不想成为柯泽的莺莺燕燕里其中一个激不起任何浪花的祝福者。
他颇为感慨，在朋友圈发下一句话。
“最怕的不是我们从无话不说变成无话可说，最怕的是现在我连发一句生日快乐，也要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
他本就不期望那个仿佛删了他，再也没出现过的人会看见。直到，柯泽在底下评论了一句极其自私的温柔。
“你还没跟我说生日快乐呢。”
「你暗示我还有说生日快乐的资格，那我还有没有想你的资格？」
21
井然每次想他的时候，都会想起来那句让他心痛的话。柯泽和井然说不熟又有些暧昧，若即若离般的关系被好事者传遍院所。
他抱着期待的，又是恐惧的，小心的传了信息跟柯泽说。
“他们乱说我喜欢你，你千万别信啊，我真的没有喜欢你。你应该也不是像他们说的，喜欢我吧？”
柯泽过了没多久，接近不假思索般的回了他。
“放心吧，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一句话击垮了井然翩翩筑起的梦。
“那就好。”他颤抖着手，给柯泽回了这么一句，换来他的已读。
「我始终没有勇气去求证，你是生气觉得我不想要你喜欢我，还是真的没有喜欢过我。」
22
井然翻了翻还有半本的空白页，苦笑着为新一页的故事落款。
“你觉得有生之年我写得完这本书吗？”
“是不是写完了，我就放下你了？”
手机亮起来，唯一的特别关注跳出了通知，让井然惊觉他还没有被删。
柯泽突然传来的信息还停留在半小时前。
“这是你送的吗？”那是一张书签。上头画了柯泽的肖像，还有井然用柯泽的名字提的一首诗。
“哈哈，我都忘了有这东西呢。你怎么翻出来了？”他用四年平复的心情去若无其事的回。
“刚好要用书签，就找到了。”
是啊，刚好。
「对你而言，我也是这么刚好被你想起的吧。」
23
“你要毕业了吧？”
井然停顿了一下，才回了一句对啊，假装自己不在乎、不紧张。
“等我借了毕业袍，约出来吃饭合个照？”
“好啊，那你再约我。我们认识这么久，都还没合过照呢。”
井然放下手机，他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约柯泽，除非他提起。他没有那个脸去打扰他的生活，也不想柯泽再来搅乱他的心思。
「以前，不想合照是想留个遗憾，假装跟你留有联系，还能和你藕断丝连；现在，想和你合一张照，咔嚓一声断了遗憾，结束了情念。」
24
「她渐渐忘了我，但是她并不晓得。遍体鳞伤的我，一天也没再爱过。」
——那女孩对我说。
25
井然揉捏着不管怎么样都笑着的泰迪娃娃。
「我想你千百遍，我把所有的心力用来爱你，怎么爱别人都觉得不够爱他。这样的我，却连你的手也没牵过。」
你为爱做过最傻的事是什么？
是在自己考试期间还没复习，却熬夜为你做了你的考试笔记吗？还谎称是别人给的，我不要的，降低你的不好意思。
是为你做了一整本相册，写字写得掌侧都磨破了皮吗？还非要说是毕业礼物，不是生日礼物。
是为了抱你，圆满我的单恋，却抱了所有的其他人来装作不刻意吗？
是每一次被你爽约却还是飞蛾扑火的朝你在的所在地奔去吗？
是幼稚的故意装没看到你，却紧张兮兮的等你的一句“我刚才看到你了。”吗？
我其实不是说不上来我做了什么傻事。而是太多了，不知道哪件最傻。
可能。
「最傻的就是爱上你吧。」
00
柯泽远远的看着教室里，孤单一人坐着的小学弟发呆。
身边上一秒还在打闹，下一秒被冷落忽略而不满的女同学贴近他，问他在看什么。
“怎么办？”小太阳露出第一次阴郁的眼神。
“什么？”
“我喜欢井然...怎么办...”柯泽苦恼的托着下巴询问道。
万花丛中过的脸，却是清纯的连初恋都没有的人。
“他好像不喜欢我，你别告诉他，我不想让他困扰。”
「认识你的第一年，在你喜欢我之前，我早就喜欢你了。」
「我和我的初恋，不曾在一起。」
「我后来爱过很多人，却没有爱一个人像爱你一般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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