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朕

我是一本未被翻阅,且荒诞不经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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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井《无》下

|| 黑帮大佬罗勤耕 x 知识分子井然



时间是用执着写下枷锁。

井然觉得有些事确实是在改变。

他们闭口不提那日的事,可罗勤耕如果抽得上时间,都会让人把食物送到井然的房间,陪他一起吃。

井然借此也多了解到了罗勤耕。比如他不挑食,但会在吃腌萝卜的时候眉头皱上两次。比如他不会特别表现出偏爱,可会在井然乖乖吃下他放进他碗里的食物时嘴角多上扬一度。

罗勤耕的那些小习惯,比如抓筷子的方式,被井然暗戳戳的学着。出于无意识的习惯,罗勤耕也没有发现不对劲。

他们吃饭就真的只是吃饭。

罗勤耕是食不言、寝不语的。银筷和瓷碗碰撞的声音,咀嚼的细微声音,全被在这个房间里收放自如。

有时候罗勤耕不会来,张妈捧来的托盘上总会多一块四方的小蛋糕。井然一开始不解,可后来他渐渐明白,那是罗勤耕叮嘱自己好好吃饭的小心思。

从来没有问过,井然就这么接受了。

“张妈,能不能捎人给我买包梅子?”一次,井然这般要求。

张妈为难征求罗勤耕下属的同意,还是让人给买来了。送来小蛋糕的那些日子,井然会要来一个小茶杯。

梅子碰啷作响,空空落落的,罗勤耕疲惫的坐在书桌前时总能看到桌角的那杯梅子。

有时候罗勤耕会直接轻轻咬上一口,将其一点一点吃完;有时候罗勤耕会亲自为梅子浇上热水,想象它能发芽成苗,而后笑自己被井然影响得也幼稚了。

他们都接受了生活多出来的习惯。

初始的不甘愿,已经不知何时被抛至脑后。

罗勤耕不会画画,可是他看得透彻,意见也直插心窝。井然从敷衍了事,渐渐的佩服起罗勤耕,甚至努力的想要从他的意见中增添自己的想法,融会贯通的寻得他的认同。

他画画的时候罗勤耕很少会过来,更多的时候是他画好了,等待着他。

“这个拐弯,你要多考虑人跑动时的冲力。”

罗勤耕手指轻点,扭头看见井然面无表情的低下头。

太难了,得到他的认同太难了。井然也觉得累了,自己唯一骄傲的事,在他的眼里好像总是不堪一击。

罗勤耕看出他的低落,忽而将纸合上。对上井然错愕的眼神,他把画纸搁下,揉了揉井然的发丝。

“画得很好。”他轻声道。

井然眨了眨眼,对他摇摇头,否认他的话。罗勤耕手指戳了下他的额头,笑看井然的模样。

“我选择了你,我不会错的。”

他说得勤勤恳恳,明知他的本意如何井然却还是自愿听出了歧意,忍不住因为他的前半句话而心动。

“嗯。”井然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怕这一看心跳得更厉害。

罗勤耕哄孩子一样的轻抚了下他的脸庞。

“辛苦你了,早点休息。”

刚想将手抽离,罗勤耕感觉衣角就被井然小心的拉住。他困惑的看了眼,可井然持续不看他,也不说话。

“井然?”他温柔着声音唤他。

罗勤耕突然明白过来的,将他拥入怀里。井然第一次被他这样主动抱着,在他的鼻尖萦绕着罗勤耕身上的淡香,布料柔软的触感跟它主人一模一样。井然把脸埋在罗勤耕的胸膛上,静静的听着他不是很平稳的心跳。

他吸了吸鼻子,罗勤耕身上浅淡的香水味到底有些呛鼻。

罗勤耕松开了他,嘲笑他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被井然瞪了眼,毫不忌惮的揍了一下他。他吃笑几声,伸手又去摸井然的头。

他好像很喜欢揉揉井然的头发,井然发现了。

“不舍得我走?”井然听见他这样问。

井然沉默没有回答,罗勤耕也收起调侃意味的笑,认真的等着他说话。

井然以为他会松口说留下,但是他没有。而自己,也说不出留下他的话。井然顺势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罗勤耕。他把头枕在双臂上,眼睁睁的看着前方。

“早点睡吧。”半晌,井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好似解封了呆若木鸡的罗勤耕。

床边往下凹陷又恢复平静,井然没有回过身,却知道罗勤耕离开了。他颤了颤眼睫毛,闭上眼睛不想再想。

没过多久,灯暗了。自己,也被人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罗勤耕搂他入怀,井然感觉到身后靠着的赤裸温度。他亲了亲他发红的耳朵,在他耳边轻声道了声晚安。

井然庆幸,房间第一次暗了光。

上锁的门不知不觉敞开了。

可牢牢锁着的心门,也能吗?井然不禁猜想。

依赖罗勤耕来的日子才有的笑声,罗勤耕偶尔有兴致,还会跟他说说故事。

那些所谓西方的故事,井然听都没有听过。井然听得发愣了,罗勤耕就会又上手摸摸他的头,从未对他有恼火的不耐烦。

自从上次共枕同眠一晚之后,有时候罗勤耕会下午来找他,让他安静一些,而他自己则靠着窗边的躺椅睡个午觉。

井然靠着躺椅边,在纸上涂涂抹抹的。偶然脖子酸痛的抬起,伸懒腰之即他看见暖光洒在罗勤耕的脸上,原本就好看斯文的人,仿佛连阳光都眷顾他。

井然将画册反过来,掀开最后一页,埋头描绘,将每一缕阳光都缠绕在笔尖,把光芒记录在画册里。

罗勤耕没有再让人守着他门口,罗勤耕给了他在这栋房子里更大的自由。可井然始终没有踏出房门,也没有逃走。

“井然呢?”

坐在餐桌已久的罗勤耕,双手放在桌上没有动筷,一直等着井然。

“罗爷,少爷他...他好像不愿意出来。”

张妈支支吾吾的道出,让罗勤耕一怔。他没有预想过这件事,坐在那里思考了很久。

井然站在门边,这道紧闭的门仿佛是透明的,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再往前一步。再一步,他就能证明了罗勤耕对他的改变。

他不知道自己退缩什么,心底总有一股没来由的恐惧。

被眷养的鹰,也会失去血性。

“像之前一样,捧到井然的房间。”罗勤耕说罢起了身。

“那...那,罗爷你的也一起准备吗?”张妈怯怯的问道。

“不必。跟井然说,我今晚有事,让他好好吃饭休息。”

罗勤耕从来不会向井然交代行踪,这多此一举的提醒就像是心虚所埋下的炸弹。

房门先井然一步的被打开,井然的期待在张妈的身影下渐渐黯然。罗勤耕的话中话他是捉摸不透的,他等了很久,等到他真的相信了罗勤耕不会过来,才吃了一下口的饭。

而事实上,罗勤耕一直都呆在书房里。门没有锁上,下属就站在旁边与他商讨议事。

“罗爷,那批军火...”

“嗯。就快好了。”

“井少爷他...”

罗勤耕瞥了一眼多话的下属,下属被那眼神吓得低头,微微发抖。罗勤耕的胸膛微微起伏,攥紧的拳头悄悄使力,极力克制的他咬了咬牙才说了一句话,语气里尽是不容置疑的。

“他不重要。”

井然在房里坐了一整晚。他好奇罗勤耕现在在哪里,也好奇罗勤耕所呆过的每一个角落,好奇罗勤耕办公的地方,更好奇罗勤耕每次跟他说故事时提及的藏书。

只是...

被眷养的鹰,也会忘了飞翔。

乱世里,人民看到的战火,永远不及硝烟的万分之一。

罗勤耕身在黑帮,可这个乱世又何止只有一个黑帮。

打从一开始他看中的就是井然的不屑。只有这样,井然才能不带感情的做出他要的东西,而在一切利用结束之后,他能将井然随手还回他的世界去。

然而,失控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罗勤耕在意了他眼里的一点碎光。

他和自己据理力争的时候,他因为自己的伤口流露心疼的时候。

他安静画画的时候,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越来越多仰慕的时候。

罗勤耕知道自己应该喊停了,却忍不住一次再多一次的去找井然。

那扇门。

那扇明知里头是燃烧的火焰,他也奋不顾身飞扑进去的门。

遣走了下属,罗勤耕已经想不起自己多久没有站在这个阳台了。

井然房间里的窗,很好的拥抱着夜晚的光。他已经想不太起来黑暗的模样。

他以为自己足够克制隐忍,他也提醒着自己的所作所为都是不能被原谅的。他知道井然是骄傲的,他会相信这个世界是可以美好的。

罗勤耕也骄傲。区别不过是他选择顺应现实,用世界的黑暗那面去跟现实不妥协。

他是井然最唾弃的那种人。罗勤耕发笑,果然是小孩子。

可是他这样的人,得到了井然的吻,得到他眼神的眷恋和依赖。他以为自己很能忍耐,直到井然一句“睡觉吧”就能让他丢盔卸甲,贪恋的去拥抱那道光。

罗勤耕抬手,月光没有停靠在他的掌心上。

他暗暗的握手成拳。

井然对他充满恨意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缱绻,让他终于感到害怕。

罗勤耕又跟以前一样了。

不,他来得比一开始更少了。

最后一次见他,罗勤耕只是安静的收下他的设计图,说了句谢谢。

终于被接受的作品本该让井然开心的,可打那以后罗勤耕也再也没有找他。井然多次想开口询问张妈,可张妈每次进来眼神都在闪烁,急急忙忙的就离开。

井然知道了,所以也就不闻不问,不为难她。

密室的工程秘密进行中,军火也都被运行进来。罗勤耕为黑,可白道上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干净的呢。

都是交易的关系,而总有人不甘平衡。

屋内空无一人。

井然赤脚贴墙,一路走得忐忑。他羞于解释,又急于寻找罗勤耕。

“就杀了吧。”

井然听见门缝后面传来冷漠的声音,他停下脚步,愣住了。

“罗爷,关于他们的家属...”下属抿了抿嘴。“都按命令杀了。”

井然瞪大了眼睛,捂着嘴。

“呵,杀人诛心。”罗勤耕冷眼看他。“怎么?觉得残忍?”

“没有的事。”下属摇摇头,早在跟罗爷他就知道罗爷雷厉风行的狠劲。哪有无辜的人呢?怪就怪他们的丈夫或儿子得罪了罗爷吧。

罗勤耕瞥见了门缝外遮了些光,衣服布料也轻轻飘荡,他皱了皱眉。

“井然最近怎么样?过得好吗?”罗勤耕故意问,语气放缓,温柔得很。

下属讶异罗勤耕会问起井然,却不敢不答。“少爷他挺好,都有按时吃饭,平时也都在画画。”

“嗯。”罗勤耕不经意的又看了眼门口。

这还不肯进来?

“他的画册应该快用完了,你命人再去买一本。看他还要什么,你们都必须尽全力满足他。”

“是...”下属话音未落,门口就被轻轻的敲开。

井然出现在门口,若无其事的微笑。他靠着门,双手抱胸。

“如果我说,我要你陪我吃饭呢?大忙人。”

罗勤耕失笑,挥手让下属先行离开。带上门的井然听话的走到罗勤耕的身边,被罗勤耕一扯,跌进了罗勤耕的怀里。

他以一种不太好看的姿势,被罗勤耕虚抱着。

“瘦了。”他说。

罗勤耕把井然转了个身,调整姿势让井然能够被他抱着,好好的坐在他怀里。

“嗯。”井然没有反驳,任由罗勤耕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他不屑的挑了挑书桌上乱七八糟,他看不懂的文件。“很忙?”

“嗯。”罗勤耕闭上眼睛,呼吸着专属井然身上的味道。

“真的很忙?”井然被他的呼吸弄得脖子痒痒的,笑着问。

罗勤耕伸手把东西都盖起来推开,扳过井然的肩膀,让他回头面对自己。井然坐在他的腿上,低下头看着罗勤耕发愣。

罗勤耕看得他耳尖发热,他抬手去揉捏自己的耳朵,不好意思的躲开视线。“会、会把你的长衫弄皱的。”

说着他想离开,就被罗勤耕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没关系。”

他看着井然那双承载着光的眸子。

“井然,你想出去吗?”

他打开了鸟笼,问他,你要出去吗?

出,去。出这个门,飞去哪里?

井然细心装扮过。

他久违的再次穿上那身学生服——罗勤耕为他准备的衣裳很多,因此他的那套学生服被好好的收了起来。

扣子扣上都长一样,可井然反复解开又扣上,还是觉得自己不够好看。

第一次看罗勤耕穿上西装,他露出额头,干净利落。他站在门外,静待井然,看他懊恼房里没了镜子,没法欣赏自己装扮的模样,忍俊不禁。

井然听见笑声,茫然的看过去,在看到罗勤耕时一下糗得红了脸。

罗勤耕朝他伸手,牵住了他,带他走出这里。门打开的那瞬间,阳光刺眼,井然有那么一秒的错觉,好像罗勤耕带他走到光明之下。

只是他好像忘了,自己本该属于阳光。

“为什么不穿长衫?”

罗勤耕笑着敲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想被寻仇吗?”

井然刚想反驳难道他不会保护自己吗,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罗勤耕很低调,连车子都没有开,带著井然去一些人不多的地方。他们就像是习以为常一样,井然吃着东西,罗勤耕在旁边为他拿着别的食物。

罗勤耕额头冒汗的时候,井然捏着衣袖,为他擦去脸上的汗水。

他带井然去看那些啧啧称奇的热闹;井然带他去感受那些安静的细水流长。

罗勤耕轻拔下一片叶子,指尖优雅的三两下,折成形。他放到唇下,轻轻将其吹响。拨弄着水的井然回头,惊讶的看着罗勤耕,看那人得意扬起眉梢的样子。

井然摘下芒草,蹲在那儿认真的编织,好一会拿着一只自称是兔子的递给罗勤耕。他哭笑不得,直言不讳的说很丑,却小心翼翼的藏在外衣内侧。

夜晚的温度降下凉意,刮起了风。罗勤耕咬牙忍着,没有把外套脱下来给井然披上。

“回去吧。”井然悠悠的说。

罗勤耕却停下了脚步,不再往前。学堂前,暗巷旁,街道人不多。

井然回过身,和他面对面,却没有意外的神色。罗勤耕抬头和他对视,井然露出释怀的笑容。

“我是说,你回去吧。”

罗勤耕有些讶异,却又觉得理所当然。井然昨天都听见了,换做以前正义高傲的井然,不会选择不揭穿他。

他早有想法,且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至于是否碰巧,都已经不重要了。

“井然。”罗勤耕欣慰的对他一笑。“谢谢你,你把任务完成得非常好。”

井然眉头蹙紧,逼着自己去听那个人残忍的话语。

“现在,我把世界还给你了。”他笑着说。

他又说了一些话,井然执拗的挺立着,半点脆弱都没有让他看见。罗勤耕是那种人,那种杀人如麻,让社会动荡不安的人,是他最讨厌的人。

可是...

当罗勤耕转身,一步一步的离开他的视线。

“罗勤耕。”这是他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

罗勤耕停下脚步。

“祝你安好。”

...他还是想他胜利,活着。

“晚安。”罗勤耕说。

“......晚安。”

暗巷里毫无灯光,就像有罗勤耕陪着的夜晚。

井然靠着墙角、壁埃,终于崩溃的无声哭了一整晚。

他失魂落魄的,重新回到了学堂。井然本不爱笑,他猖狂更甚,在上课期间依然持续着画画。同侪惊呼他的画工,而井然对他这段时间的消失只字不提。

井然一副画都没有带走,罗勤耕拒绝了其他人的建议,坚持保留井然房间的原貌。

他还是会在空闲时分留在井然的房间,靠着窗户睡午觉。只是再无人靠着躺椅,以为他不知道的,偷偷看着自己,又偷偷的画下来了。

最后一页的画,和那根芒草,被罗勤耕陈放在躺椅上,在某个午后。

那个房门再也没有被打开过。罗爷也再也没有是罗勤耕过。

有时候他们会在路上相遇。应了井然当初的以为,一个人避开路面的水坑走在街角,一个人坐在车里冷漠前行。

一双陌人,不再相逢。

互道晚安,从此你的明天再与我无关。

纷争来得太快,措手不及。对于权高者,一切都是蓄谋已久的暗潮汹涌。

窝藏在白道的败类,坐收渔翁之利的其他黑帮,四面夹敌,没有谁是朋友。

罗勤耕握着枪,开枪的时候果决又狠戾,全然没有温润如玉的样子。他将人的双手扣押到身后,禁锢着的同时拔刀,毫不犹豫的捅向致命伤。

之前偷走进来的军火派上用场,他们有了和白道抗衡的资本。

“罗爷?”

“哈哈哈哈哈哈你想不到吧?”

血溅满地。

罗勤耕逃进井然设计的密室,试图从连接到外面的通道溜出去。这个出口他从来没有跟谁说过,正当他以为的时候,却已经被人探查到,早已封死。

当他想再出去的时候,入口处也被封死了。

罗勤耕捂着腰腹上的伤口,满手的血污,握着枪柄的手颤抖着。

罗勤耕,终于能和他在一起了。

学堂被人闯入时老师与学生鸡飞狗跳,抱头窜逃的人在一声对天的枪响中不敢动弹。

井然端坐着,手里握着罗勤耕给他准备的第一枝铅笔,轻轻的继续描绘罗勤耕的轮廓。

太阳穴被灼热抵上,井然觉得热得皮肤有些疼。

玻璃窗上血迹炸开成一朵绽放的花蕾,再也看不清窗下那个人抬头的笑脸。

井然,终于笑了。

他教会了他另一种骄傲。

他改变了他的世界。

最后他留下了他,在新世界里自己探索。

他说,“以后就要靠你自己啦。”

他说,“我走了。”

他又轻叹着说。

“我突然觉得,你还是像以前那般,坚持骄傲的相信你的相信比较好。”

那时候的他,天真得很好看。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眼眸里装了太多的故事,成了满溢倾泄的疲倦。

“井然,不要去看这世界怎么样。你想怎么相信,它就是什么样子。”

临走之前,罗勤耕凝视着井然,最后一次揉了揉他的头发。渐行渐远,罗勤耕第一次穿上的西装衣襟染湿了泪水。

井然也知道他是留不住他的,一如罗勤耕硬闯进了他的生活一样,又应风悄然离去。

他也无法怪他。

怎么说呢...

有些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只是为了教会你一些东西,然后成为你的过客。

只是可惜,最后都没有机会让你知道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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