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朕

【巍井】《微若浮尘》序

|| 以前写过的设定，原文不打算再写，所以取走原设，改成巍井。

|| 中短篇，写完生面的千纸鹤才会正式开坑，只是写个序先放梗。

随着科技的发展，国家新推出了一个政策。所有法定年龄之后的单身人士，若您确定不想花时间自由恋爱、想直接给父母提供的相亲堵上石灰墙的话，可前往国家民政局申请国家分配男友。

为实验此政策可行，特别开放了全国民众的申请，再经由筛选，让他们一起住进国家特别安排的一栋公寓里，尝试经由国家分配的爱情是否能够长久。

相处时间为期半年，最后每个人需呈交一份报告说明感想与经验。参与实验者无论成与否皆可得两万人民币。

领了男朋友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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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请问...”男人站在桌侧，手里握了一张相片侧屈着身，试探的口吻让人不难看出他正努力尝试的对比相片和真人的相似度。“是沈巍先生吗？”

面前的男人正用小夹子夹起一块方糖，闻声抬头。

当啷，噗。

方糖撞击小瓷杯的杯缘，失重堕入伯爵热茶里。

沈巍失神的轮廓映在玫瑰色的热茶表面，随着方糖沉淀，铺成杯底的暗红。他自知失态，不自在的推了推眼镜。

“你好，我是沈巍。请问你是柯...”

“抱歉直接打断你。”男人勾起了笑容，原本不耐的打算说完离开的他却果断坐到沈巍对面的位置。他重新端过君子有礼的模样，语调比刚才略显飞扬。“请容许我向你自我介绍。”

“我是井然，井然有序的井然。柯泽先生托我与其交换对象，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井然从容而自信，如同他的名字一般，短短的一句话也是有条不紊，字句清晰。“还望您不必介意。嗯。”

他想了想，习惯性的在语末加重语气，强调并无缺漏或错语。

沈巍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被对方这无意间流漏的天真逗笑。他弯了弯嘴角，眼底的笑意和井然玩起了捉迷藏，躲在了圆眼镜的后方。

“我并无介怀，井然先生不必过于忧虑。”

沈巍端起小汤匙，以上下的形式搅拌加过糖的伯爵茶。良好的英国午茶礼仪与沈巍自身西装笔挺、领带领针，绅士教养的气质相互匹配，井然暗中观察偷笑，看来是他赚到了呢。

此时因为父母擅自报名，而推了无辜的井然出去拒绝对方的柯泽，偷偷的买了机票，搭上飞机逃之夭夭，殊不知本只是传话的井然，却理直气壮的替他参加了这个实验。

“请恕我冒昧，沈巍先生曾经留学英国吗？”井然点了一杯意式咖啡，好奇的问道。

“曾经被学校委派任教过三年。”沈巍颔首，主动解释。“哦，我是大学教授。”

“原来如此。”井然点点头表示明白。“沈巍先生果然人如其表，一表人才呢。”

沈巍抿嘴发出轻笑。“井然先生过誉了，我不过是无他本领，唯有普普通通的教书育人，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学识了。”

井然失笑，欲要说话时服务生正好递上来热意式咖啡。小小的白杯子，承着黑不见底的苦涩。他并不着急尝一口鲜，反而更有意愿与沈巍继续这场谈话。

“既然可以教育他人又怎会是学识普通呢，沈巍先生这话一说，可让我感到羞愧了昂。”

井然轻托着头，眯着眼睛笑时双眸弯弯。他礼貌的调侃语气带着他本人未察觉的习惯，尾音上勾，听着反而有种撒娇的味道。

沈巍笑了笑，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井然握住杯耳，微撅起嘴，抵着下唇吹了吹咖啡上的热气，轻抿一口之后无声的吧唧了嘴，品尝那残留在自己唇上的咖啡香。

沈巍留意到井然总有许多的小动作，却不浮夸，反而像是融入了他恣意慵懒的气质里，举手投足间更显得他本人矜持而不拘谨、自信而不跋扈。

满意的舒展开眉头，井然搁下手里的咖啡，朝沈巍浅笑，主动交代自己的背景以作回应。

“我大学在意大利留学，毕业之后这几年都留在那里工作。啊，我是一名建筑设计师，这次回国也是因为有一场长达半年多的工程合作需要我亲力亲为，因此暂且不会回去。”

井然没有说出口的是让沈巍放心。这场实验长达半年，而他也给出了半年里不会擅离本国，虎头蛇尾的承诺。

“嗯...”轻声拉长的呢喃，让沈巍看起来似乎在思索着如何回应井然的单刀直入。“井然先生德才兼备，我相信您工作和生活都能兼顾得很好。只不过，我会有点担心您的身体是否跟得上时间的分配？”

井然愣了愣，没有想到沈巍会毫不避讳的接下他的话。

“抱歉，有点多管闲事了。”沈巍自我调侃的笑了声。“大概因为我太惊讶了，需要井然先生亲力亲为，监督全程的工程定是非常重要的，而井然先生竟会愿意拨出时间，参与这场实验。”

他撑开虎口，托了托自己的眼镜，抬眼间紧盯着井然的视线有一瞬间的凌厉。

“恕我直言，井然先生不应该是缺乏追求者，需要这般追求爱情的条件吧？”

井然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瞬间转换的气场碾压让他节节败退。到了最后他仍然成功抓到了一丝漏洞，重新找回自己的从容不迫。

“沈巍先生呢？”

沈巍没有太多表情，而是沉沉稳稳的，接住井然回望他的目光。

“我认为沈巍先生即便不知详情，却也是能理解我的作为的那个人。”井然释然一笑，露出了几颗洁白的牙齿。“您说对吗？”

沈巍默不作声，井然也不做催促。

红茶与咖啡共存在小小的木色桌几上，抬眼低眉间都能瞥见对方的身影，却又不直接将视线投射到对方的身上。他们都更习惯将婉转的态度，放进最直接的行为里。

最后，这场无声的友好交流以沈巍败下阵来作为结束。

“井然先生是个很有趣的人。作为您的国配男友，我非常期待往后与您共处的日子。”沈巍坐直身子，扣上身前西装外套的排扣，随后对他伸出手。

井然则背靠着椅子，在沈巍伸手的那一秒也倾身向前，同时伸出了手。

两人共同越过咖啡和红茶，客气的握了一下手。

“哪里的话。我才是等不及与沈~~”井然调皮的扬起音调，开玩笑的打趣沈巍。“~~教授好好相处。”

沈巍依然是那毫无破绽的完美官方微笑，可他眼眸里却闪烁着光，看起来他说出的话是十分真诚的。

“那么，下星期公寓里见。”沈巍顿了顿，如释重负的笑了。“井然。”

井然抿唇失笑，点点头表示对他的话的附和。

“下星期见，我的国配男友。”

沈巍欠了欠身，先行失陪。心情愉悦的井然放松坐姿，端起那杯未喝完的咖啡连喝几口。对面的小瓷杯已然空了，却隐约好似还残留着热气。

他笑着无意识偏了偏头，露出了获得妈妈首肯，可以买心爱玩具的小孩的可爱神情，努力压抑着雀跃的心情。

由于工作而先离开的沈巍，摁掉了连环call来道歉的那个睡过了头，错过了这场会面，当初填写申请表格时打着游戏，敷衍了事连名字都填错的自家弟弟的电话。

他心里难得调皮的对自己说。

“算了，不还给你了。”

嘴角噙笑，没想到他本着擦屁股的无奈心情来代替赴约，却意外的认识了让他感到挺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