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朕

我是一本未被翻阅,且荒诞不经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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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宝生日快乐】【巍楠】烟 / 09:00

沈巍生日快乐,0900肖无朕把礼物奉上。接上一棒 @温苏不归(期末备考) 

|| 林楠笙原著还没钻研过,ooc是必然的。

|| 前因后果与关系运作不想解释,想呈现整体都是暧昧风格。希望大家喜欢啦´◡`



一根烟,从点燃到燃烬有多久?

林楠笙闻言停顿在愕然的画面。直到檐瓦氤氲在烟雨中,雨声淅沥而缠绵悱恻,忆中人才终于苏醒过来。

“抱歉。”他温暖的笑了笑,眼角的皱纹和皱巴巴的食指一同轻颤。

手中成灰的烟头落在窗台边的绿色植叶,坠地如雨。

好似沉思之后的不得其解而选择从心,好似少年时期的不经深思熟虑的脱口而出。

他说道。

“能有多久?”

够他做一场爱。

只够一场雨下完。

也才够他爱一个人。

仅仅只够往事贯穿一生。

林楠笙没有将香烟熄灭,回头时烟雾弥漫,模糊了他的轮廓。他微仰起头,一直放在双膝上的手虚握了下轮椅的把手,力不从心的想用点力。

“能有多久呢?”

“没有多久。”

言语至此,有人宽厚的手心握住他的手,薄披巾从身后披到他的肩膀上,搂住了他的肩膀。

还是当年中气十足的稳健语气。

又多了不易觉察的,对世间万物的柔情。

“我的爱人乏了,你们今天的采访应该足够做拍成电影的素材参考。”希望余生不再受俗世打扰。

明显的逐客令。

明显的一根烟的时间,到了。


哒哒哒哒哒…

急促的脚步声淹没在暗巷,月色的斜影割破藓墙,藏匿在阴影角落的人无暇去在意眼镜上的几撇血痕,大气不敢喘的靠着墙,往光亮处斜目。

“给我找!”

一声低吼在无人的夜里比一声枪响都还要让人心跳如雷,林楠笙的右手伸入外套的左胸前,咬紧牙齿忍耐着左腹下的疼痛,听着脚步声倒数距离。

黑衣人士的靠近近在耳犹,此时云层往月亮中央靠拢,脚边的阴影拉长。

咻咻数声,硝烟反应弹空在尘粒间,又恢复一地的静谧。

林楠笙压制惊恐,缓缓回头。总是英气逼人的轮廓在皱着眉头,唇抿成一条直线,冷汗浸染俊眉。

他没有看林楠笙,而是越过林楠笙在墙后倒下的身影,和远方尘雾后是否还有准备扬起的沙石,边无声用口型对林楠笙说道,“快走。”

手里黑色的枪支被他熟练的动作操作着,换下空的弹劾,咔吱两声,又被藏进胸前。林楠笙捂着腹部,半点不拖泥带水的被他半扶半握的快步离开。

等到明天朝晨,这个世界只会剩下坏了很久的路灯,和几个被夜色暗杀的,倒霉蛋。

“沈巍。”

等周遭安全,林楠笙唤出那个名字。

沈巍一怔,正色之后松开了手。

“这里很安全,你可以放心。”

沈巍把他带到一个废弃的影院,四处都是悬挂在天花板的灰破布,穿插在两人的身影之间。或多或少的缠上蛛网,窸窸窣窣的飞虫逃窜,骂骂咧咧的避开闯入它们地盘的两个人。

林楠笙无力的靠在木椅背上,虚弱的半阖着眼,讽刺的笑。

“装什么呢?沈顾问。”

“这些人不是你找来杀我的吗?”

靠在已经生锈脱落的窗花旁评估外面动静的沈巍猛然回身,好像被什么失礼的话唐突到了一般,因被冒犯而不悦的蹙紧眉头,语气生硬。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心态?”

林楠笙冷哼一声,不予置评。

谁知道你是不是自导自演,先把人推进地狱,再慈悲为怀的伸出手,把人拉出深渊。

一如西游记里,给予妖精作为考验的使人陷入非难,再悲天悯人般的给出斩难的救赎,让人感恩戴德的所谓菩萨。

沈巍听懂了他的潜台词,自认自己风评带来的先入为主,反倒心虚起来,脸色也缓和不少。

“你疑心病太重了。还是说,你对世界的信任已经被糟蹋成这样了?”沈巍轻笑,故作轻松的闲聊姿态。

林楠笙狐疑的抬眼,他不知道沈巍在这里跟他解释个什么劲儿。

沈巍在他的脚边蹲下,看起来很真挚的抬头直视林楠笙,笑得人畜无害。

“我沈巍,还没有堕落到要搞这种卑鄙的小手段。”

他只是笑了那么一下,就收回了笑容,认真的低眼,想去查看林楠笙腹上的伤口。

林楠笙侧身躲开,沈巍一顿,似乎在考量被打断之后该如何调整相对的回应。

“我知道了。”

林楠笙别过脸,闷着声,听不出感受。

沈巍点点头。

“好,不碰你。”

沈巍笑着半举双手,节节后退。

他背对林楠笙的躺下,侧着身蜷缩在地。沈巍听见身后林楠笙倒吸一口凉气的呲牙声,和细碎的,撕裂布料的声音。

沈巍闭上眼睛想象。他应该在给自己包扎伤口。伤口应该不深,估计只是子弹擦过肌肤,但还是流了血,限制了动作。

他又听到金属扣子解开的声音。沈巍又想,他应该是在解开他双肩上的吊带,其中一条用来固定包扎伤口的碎布,剩下一条会...

会...

“嘿...”极其小声的使力。

啊,懂了。

沈巍恍然大悟。吊带裤被拆卸了双吊带,那裤子会松。他应该,会用另外一条,将裤头卷起、捆绑,暂时制止它往下掉。

夜晚其实比白天还要吵闹。

然而当他听到林楠笙小心翼翼也躺下来时,那些乱七八糟的、嘈杂不堪的,瞬间都交还给了日落。

他沉沉睡去。

林楠笙学着沈巍,把背影留给对方的背影。

他第一次见沈巍身穿轻松随意的夜行衣,而不是象征权威的西装;只是他还是那件卡其色格子衫配吊带裤。

胸怀间抱有染血的一沓密文,右下角被血晕染开了模糊的字迹,勉强还能拼凑出「沈巍」二字。

林楠笙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远处出神。

是敌人,还是恩人。

好像,也轮不得他来决定。就像东边日出西边雨,都身不由己。

睡吧,万物之灵都睡了。

睡吧,睡吧。

待晨醒,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西装革履一身正气的家伙。

他还是那个卡其色吊带裤,靠着一腔热血闯荡世俗的毛毛躁躁的小子。

一切会如常。

林楠笙这样以为。只是,从来就没有哪个明天的太阳,会跟今天的日出如出一辙。

忘了是消失在晨曦的沈巍悄悄拿走,还是隐埋入人海的林楠笙默默销毁。

那密文上的名单,已成了灰烬。


Stay with me.

终极浪漫主义的钢琴曲,玫瑰棕的酒色灯黄。

黑色中山装和贝雷帽,矫健的身手从二楼阳台一跃而下,踩垮黄包车蓬,踏着玻璃碎片抱紧怀中的地形图扬长而去。

“沈顾问!”

被一只手虚挡身前,气急败坏的反问。

沈巍意味深长又淡然的见他钻逃的背影。玻璃碎片上的灯光四分五裂,好几片夹杂在阳台的绿色植物上。

“让他走。”

“他可是复兴社的人!你看!徽章!”

沈巍饶有兴致的接下端详,斜眼睨了对方一眼,对方急不可耐的退后半步不敢多言。

他挥退其他人,几步上前,一言不发的盯着植物。

花盆底下泥土散沙一般,脏兮兮的被压着。显然,植物曾经倒下。

在至关重要的时刻,有人不分轻重缓急的仍将它扶起。

沈巍低声笑起来。

轻抚不会开花的绿叶,拇指磨挲之处蹭上淡淡的草苦味。

对生命尊重的人。

他也会还他一条生路。

沈巍将那枚小徽章别在叶尖,借着今晚繁胜的星光照耀,熠熠生辉。

“林 • 楠 • 笙。”

他从未畏惧过复兴社的积极和挑战,只是今天开始,他愿意对这个小党员抱持生命的敬意。

“需要把他解决掉吗?”

暗处人影始终不离不弃。

沈巍眼镜底下始终锐利的光芒透出笑意。他手腕处的丝巾,被他抬手抿一口色酒时,随风飘扬。

“除非你想顾问换人当。”

他敛下眼神。

“明天我会离开上海。”

沈巍的食指沿着杯口蹭了蹭,波澜不惊。

“让他来。”

“......”人影犹豫片刻,不敢发出疑问,只敢苟同应答下来。“是的。”

勾了勾唇,他会来的。

毕竟,他今晚偷走的两样东西,一样是假的,一样,还有待明日确认。

今晚陪伴月亮的,风中的丝巾、露台的酒杯。

躁动的心跳。

月亮并不孤单。


林楠笙将第一颗扣子扣好,遮去锁骨上暧昧的痕迹。

昏黄不清的灯光,模糊了轮廓,也给不均不堪的呼吸声活着的角落。

红裙摇曳散落地面,玫瑰的床百合的被。

一根韫色过浓的爱情,一幕背对拥抱的烟草。

“那个西党的顾问,姓沈的那人,明天会单独离开上海。”

自丰乳上掸走的灰末,描绘眉峰的打火机啪哒两声之后的小火焰。

林楠笙对镜抹掉唇角残留的胭脂红。

“告诉老大,我会完成任务回来的。”

沉重的门合上时发出一记闷响。

女人翻了个身,搂被独睡。

回不来了。

回不来的。

时代是孤单的。


不盛的夏,千转百回。

世界已经和平。

边边角角的小战争成为蛮夷岭土的彼此试探,活在整个大时代下的人,民有温饱、军有家妻,商人打响了算盘,倾城的夜色伴随舞光。

蓄着寸头二十来岁的少年本应朝气蓬勃的模样,可他却端起一副掩饰眼底稚嫩光芒的成熟眼镜,穿上灰色马甲打起了领带,半抬的胳膊总是提着一件衬底的西装外套,踩着澄亮的皮鞋,颔首微笑,再把那些秘密统统都堆砌到笑容之后。

他会在一杯香槟之后被人推撞,会差点洒了自己一身,虽然事实上他可能只会弄脏了鞋尖。他会搂着对方的腰,慵懒的嗓音带着缱蜷的热气轻吐在对方的耳鬓。

“小心。”

将人扶稳。

对方可能会面红耳赤,他们会拥有一场漂亮的谈话,以这样浪漫得胜似理想的开场白。

他们还会拥有一个美丽的夜晚。

以这样,如是梦境,短短一晚的结局。

就像是第一次,遇到那个人时,那个人对他做的一切。

恍惚间,林楠笙回到那束光晕下,看清那个人含笑的眉目。深蓝色的西装在他眩晕的眼前挥之不去,他不胜其扰。

“下回小心点。”

他口气极糟,半点没有自己想像中该有的样子。他狼狈的落荒而逃,躲到阳台上隔绝舞会,躁动不安的解开喉结上的第一颗扣子,香槟的浓度安抚不了他的烦躁。

偶有失笑声。

一下林楠笙就被搂住了肩膀,耳尖被似吻似碰的含在别人温热的唇间。

“怎么不继续解开?嗯?”

那人呼吸均匀,吐气间还不忘用那磁性的嗓音抚过他耳朵上细小的绒毛。

林楠笙眼睫毛和他感到细密痒意的耳朵一同颤抖。

他被从后抱进了怀里。

深深的抱紧。

颈间也分到了耳朵感受到的温热。

心里先是被酸涩填满,而后被沉闷的风吹散至全身,最后那个被给予的一丁点的温暖,才终于扩散,从全身遍布长满在了心脏。

“楠笙,想我了吗?”

林楠笙咬了咬牙,如释重负的笑了下。他举手握住被环抱的那双胳膊。

“是要想你什么?”

学着他的口吻,想长成他的样子,对待别人。

“想你解下我的衣物,然后又把我弄疼?”

到头来,还是只能沉醉在这副模样的他,着迷的把原始的自己都交付于他。

“不说话了?”林楠笙转过半身,在看清那个人的脸之后,笑嘻嘻而漫不经心的,勾下他的脖子后。“沈顾问?”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相互磨蹭。

他们都是张口就急于用试探的獠牙去粉饰心底的动荡不安的人。

所以让沉默回荡在两人之间的空隙。

所以,他们共享默言,妄图让一个正方形与三角形,毫无棱角的相爱。

“林党员,你这样子,有负党派的期冀吧?”

他露出个明知故问的混蛋笑容——至少林楠笙是这么想的。

“沈巍,你要不要考虑闭嘴?”

林楠笙松开双手,摘下自己的眼镜,危险的眯起眼睛轻笑,眼镜被他握在手里用马甲的软布料擦拭,忙碌的掩饰他的焦虑。

沈巍知道自己要把人惹火了。

他扣住林楠笙的下巴,终于满足他的期望,吻住了那双朝思暮想的唇。

风刮不起蠢蠢欲动的窗帘,也揭不开跃跃欲试的人性。

它只能见证一幕,迟到了整整半场盛雨的爱情。

雨还在下。

世界,才是真正的和平了。

像第一次那样。



下一位神仙太太 @晋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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