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柯】试
|| 新文风…吧。没有前因后果,没有多余的解释,自行尝试理解出脉络喔。
|| 以及,上一篇迟勤真的只是想跟读者唠嗑所以叨两句高兴的事,但大家反响意外好大。还是关注作品本身吧,以后会注意的。
听说疯人院关了两个傻子。
雪白的墙壁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儿净白的地方。分不清是油漆还是干血的红,赤裸裸的向每个透过门上小玻璃窗探头过来的人打招呼。
“操!”
人们回以最客气的礼貌。
满地都是撕碎的旧报纸。丑陋的人性先展示给世界批判,之后是评头论足的一杯苦涩无糖黑咖啡圈圈圆圆的画上无痕的涟漪。
然后是微不足道的垃圾、或者早市里发出腥臭的死鱼味。
最后,才是疯人院两个傻子用血红圈起来的字眼。
杀人犯,和,小学模范作文优秀奖。
市井小盗,和,捐钱慈善董事大佬。
都一样。
都化做一脚踹破的零碎。
片片凋落的石灰壁。
吓坏路人而被厌倦恐吓着的黑色颜料抹上的门上小窗。
失去阳光。
重获空气。
“呼~终于可以好好的呼吸了。”
那个叫柯泽的小子,看起来乖得不得了。如果他没有疯得把汽油当染发剂的话。
他的脚踝被绑上银链条,沉甸甸的大环锁,一环扣一环。单立着膝的,瘫躺在地上,仰望天花板。
堆在角落硬如石子的馒头,还是撬不开一个缺陷,倒是把度日不知时间的两个人的脑子敲钝了。
柯泽闭上眼睛,可那人知道他这是在看他。
“不愧是你,樊哥。”
铁床贴着墙角,形成小块三角的阴影面。如同恶魔中的救赎,天使里的犄角,自绝望而生,淡漠无痛觉的神圣模样,他就坐在那里。
疯人院的第二个傻子,一点也不傻。
如果他没有疯得拿刀削容,把百来位陌生女性雕刻成教堂顶上的圣婴轮廓。
就差一个,就差一个他的壁画就要完成了。
可他放弃了。
他说,最后的晚餐没必要吃到最后,他只想知道有那个犹太人,却不想知道哪个是犹太人。
全世界都听不懂。
而柯泽表示,“樊哥大佬就是牛逼。”
就像用馒头,把纸盘磨成纸页的角,往门锁刮上几百条伤痕一样。
就是牛逼。
疯人院每早四点半会咏唱圣歌。
不是圣经,是一段极其洗脑的吟唱。叫人迷惑神智,叫人甘堕深渊。
头疼。
天崩地裂的疼。
对门的大猩猩疯狂以一致的频率拍打铁笼。
隔壁的猴子用脑袋一下一下的撞击小窗。
楼层间奏起自杀交响乐,音符是黑色的,流淌在每一摊失血。
樊伟鬼魅般的窜到柯泽身后,温热的一只掌心捂着他的双眼。
“别看。”
“是人性。”
清洁大妈带着全院鄙夷的眼光,反射到他们所有人身上。
忽略血,无视救助。
柯泽乖巧的一动不动靠在樊伟怀里。樊伟的鼻子轻轻动了动,他嗅到了鲜血的味道。
差点张开獠牙。
音乐停了。
他迅速松手,将身影塞回黑暗之中。
柯泽嗤笑。
“都进到这了,还怕看见人性不成?又不是不知道有多脏。”
樊伟沉默片刻,呜咽着的压着声量。仿佛老式水壶水沸腾时的汽鸣声。
“怕你发现没有你在外面看过的脏。”
“又会对它重燃希望。”
死亡四点半。
他们都以为绝望是冰凉的。
应该像薄荷凉烟那般,透进心里,削去骨隙,抽走全身血液。
应该像万只蚂蚁丛中过的啃噬,像夜里的流星学火柴擅自磨擦出火花,像被生活抽了耳光之后火辣辣的疼。
所有热过,温暖过,之后的冰凉——他们以为。
可是绝望,应该是无色无味,无温度的。
才能把永远捉摸不透它的人啊,反复灼伤。
银链条如浪潮拍打礁石,打在雪白的墙壁。
看似毫无规律的血红涂鸦都裂开大嘴,呲牙咧齿的对他们张牙舞爪。
樊伟扯住他的头皮,放到鼻前猛然一吸。
肉的味道,血的味道。
汽油的味道。
无忧的味道。
“喂疯子,你的头发真好闻。”
“你是不是傻子?他们都嫌弃得不得了,就你会欣赏。”
“哈。”
喘息交错,刺穿肋骨,直逼心肺。
“你不知道。这个味道,是解锁我自由的味道。”
黑暗中,樊伟在他的眼里,看见了那个刮风的夜晚,熊熊燃烧的大火。
还有一个疯子,高举着汽油桶,舔着嘴角大喊万岁。
煤油的条状被单,和蓝色打火机,是那晚的绚烂烟火。
柯泽忽而抓破了皮,留下血痕。
他在气窗的一丝阳光下。
阴影的边界,他看清樊伟的几道血痕疤痕的手背。
长得跟自己的脊背上一模一样的疤痕。
更粗一点,更长一点。
是恶魔的舌尖。
火辣又锐利的驯兽鞭,他看见肉眼不可见的皮肉组织、尖锐的红色指甲油下的皮屑。
她应该血肉模糊。
她应得血肉模糊。
想起她像自己曾经过往的,挣扎、尖叫,救助、接受。
然后,绝望。
然后,死亡。
柯泽就兴奋得手舞足蹈,差点要捏爆左右两手中两颗蛋,就像那个清晨在路口看到那件黑色风衣的残影后,左右手各开一瓶香槟一样快乐。
他前后摇摆,扭腰翘臀,躺在铁板上任樊伟在胸口和他的肋骨上作画。
风穿过疯人院。
“安静点。”
他提腰起身,墙壁才终于有一处仍然雪白。
咔一声不足以引起注意的声音。
蓝色打火机滚到了旮旯处。
待死亡四点半再次响起。
他会发现,身前肩上,黑色风衣的温暖。
疯人院里只有快乐的两个傻子。
外面的世界。
有千篇一律,正常的一群疯子。
** 一句话简单解读全文:柯泽杀了樊伟全家,樊伟杀了柯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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